“連塔?”雲連猛然皺起了眉頭,麵露凝重之色,他在書房之中輕輕踱了兩個來回,猛然抬頭道:“傳朕旨意,令魏景龍即刻啟程前來見朕,就朕有軍國大事與之相商”
“另外將青衫墨旬出現在西北之地的消息告訴龍子鳴,子鳴會知道朕的意思的”
星魂抱拳躬身,領旨前去。待到其離開片刻之後,雲連看著窗外略顯朦朧的空,喃喃的道:
“景龍啊景龍,你這又是何必呢?”
後宮一座看上去有些破敗的院落之內,一名宮裝婦人靜靜的坐在石凳之上,盯著腳下不遠處的一株粉色的花出神。
這婦人三十出頭,皮膚白皙,麵容姣好,可是卻不施粉黛,未經裝扮,即便是身上所穿也隻是一襲普通的素裙,這樣的打扮出現在這樣一處破敗的院落之中,已經清晰的明她的處境不是很好。
而事實上,這素裝婦人此時眉頭微蹙,眉宇間似是有化不開的憂愁,讓她看上去的確顯得有些憔悴。
她盯著那株花看了半響,輕歎一聲,隨即喃喃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微涼的夜風中多了一聲歎息。
婦人的身前多了一道影子!
她驀然一驚,隨即猛然抬頭,待看清來人之後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臉上卻沒有出現那種臆想之中的慌亂,反倒快速平靜下來,平靜的如一汪寒潭古水一般。
她隨意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動作有些機械的就要下跪,雲連卻淡淡的道:“免了吧!”
完麵無表情的向前走去,徑直經過婦人的身邊,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最後在其身後的石桌旁邊坐了下來,抬頭看向夜空,目光逐漸迷離。
婦人回了一聲:“謝陛下!”,隻是那聲音之中不但沒有應有的恭敬,反倒有一種敷衍之意。完之後她便在一旁站定,微微低著頭,目光不知看向何處,卻同樣一語不發。
兩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的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是雲連打破了沉默。
他收回了看向夜空的目光,落在婦人的身上,左眼猛然眯了一下,沉聲道:“近來可好?”
婦人平淡的有些冷漠的道:“托陛下的福,一切安好。”
雲連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語調卻依舊平淡的道:“你還是忘不了他?”
婦人如古井般的眼眸之中終於興起了一絲波瀾,她瞥了對方一眼,冷聲道:“陛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雲連的臉上升起一抹怒色,可是卻依舊努力壓製,語調有些輕顫的道:“為什麼?朕貴為子,能給你無上的榮耀和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為什麼非要背叛朕,竟然還”
雲連雙拳緊握,手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衣袖無風自鼓,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枯樹在一陣“哢擦”聲中,斷落了數根枯枝。
似是因為那枯枝斷落的聲音讓雲連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他猛然閉目,深吸一口氣,片刻之後,院落中恢複了平靜。
婦人的麵色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她輕輕將額前幾縷被狂風吹亂的秀發挽至耳後,淡淡的道:“這種事,和富貴無關你權傾下,或許能得下人,卻未必能得下心”
看著婦人臉上的平淡,雲連淡淡的道:“我將你囚禁在此十七年,連你親生兒子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你恨不恨我?”
婦人淡淡的道:“這件事到底是我先對不起你,所以我沒有資格言及恨字!”
雲連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奇特的光芒,喃喃的道:“不恨嗎”
完這三個字他驀然抬頭,眼中有一種不出的瘋狂,他的麵色忽然變得有些猙獰,聲音有些嘶啞的道:“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
婦人終於微微變色,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雲連冷笑道:
“你會看到的,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淡然”
婦人猛然睜大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麼,驚的花容失色,再也無法保持方才的淡然,她猛然跪在地上,悲呼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有什麼你衝我來,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雲連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在乎,我越是無法釋懷現在覺得你錯了,嗬嗬,晚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傷害”
婦人一陣悲呼,可是忽然發現石桌旁邊已經失去了雲連的身影,她微微愣住,片刻之後一下癱坐在地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狂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