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秉文仿佛蒼老了十歲。
他道:“側妃而已,也敢代替蕭廷琛出麵做主?老夫不跟你,你把那個孽障喊出來!”
蘇酒喝了口茶。
唇齒間蔓延開苦味兒,她想象著蕭廷琛和洛梨裳獨處書房的場景,眼底掠過一陣陣冷意。
是否郎情妾意、紅袖添香?
是否幹柴烈火、一點即燃?
蕭廷琛從燕國回來這麼久,她從沒聽過他和燕國的公主還有交情!
蕭秉文惱她出神,罵道:“蘇酒,你到底有沒有聽見老夫的話?!你馬上去把那個孽障叫來,否則,老夫去禦前告他不孝!”
蘇酒回過神,“直吧,你們想要什麼賠償?”
蕭秉文和趙氏對視一眼。
趙氏擦擦眼淚,“我家瑞兒是因為你才淪落到這個下場!可憐他醒來後神誌不清,還嚷嚷著要你做他的女人!”
蘇酒意外,“所以你們今日登門,是為了向雍王討要我?”
“不錯!”
趙氏麵露陰狠。
瑞兒是她唯一的親孫子,雖然不能傳宗接代,但為了體麵,她還是得想辦法為他娶一房妻室。
既然禍水是蘇酒,那麼就該由她來彌補罪過。
昔日陸國公的掌上明珠,也不算辱沒瑞兒。
蘇酒垂下眼簾,瞳眸微動。
良久,她淡淡道:“你們想娶陸國公府的千金,維持體麵?”
“正是!”
蘇酒撫了撫茶蓋,唇瓣揚起,“那便如你們所願。”
蕭秉文和趙氏對視一眼,不明白她怎麼答應得這麼幹脆。
……
書房。
蕭廷琛把洛梨裳拖進來,順手掩上槅扇。
洛梨裳大大咧咧落座,“老蕭,你家蘇側妃生得真水靈,什麼時候給我嚐嚐鮮——”
話音未落,蕭廷琛一把拎起她的衣領!
桃花眼微微眯起,男人凶悍至極,“洛梨裳,你是嫌自己命太長,還是嫌我命太長?!”
“嘖,我都還沒碰她——”
“砰!”
洛梨裳整個人被蕭廷琛甩了出去!
她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利落落地,慢悠悠撣了撣衣袖,“好好的,跟我鬧什麼脾氣?”
她的語調始終不鹹不淡,還透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蕭廷琛在書案後撩袍落座,“皇上對我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心,你這個時候來找我,生怕他不懷疑咱倆勾結?”
“‘勾結’?這詞兒可真難聽。”
洛梨裳重新坐下,長腿懶散伸開,“你替我誅殺燕國皇族,我替你刺殺大齊皇帝,這是一樁平等的交易,這是一樁美好的聯盟,怎麼能叫勾結?不過……”
她挑了挑眉,“都雍王君子如玉,可你卻連皇帝都想殺……我怎麼瞧著,你分明是個亂臣賊子呢?”
蕭廷琛:“請叫我梟雄。”
洛梨裳“噗”地笑出聲。
她舒服地仰靠在椅背上,“老蕭啊,大齊的後宮好無聊,我嬌滴滴跟你們皇帝求了半,他才允我出宮玩兒。我聽他上元節後皇家獵場會進行春獵,到時候你去不去?”
“自然。”
洛梨裳突然坐正,丹鳳眼閃閃發光,“那你家嬌妃去不去?”
蕭廷琛翻閱兵書的動作頓住。
他抬眸盯向洛梨裳。
洛梨裳心虛地別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