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姬神色冷淡。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美貌。
這也是自從當年打敗金玄音後,她就鮮少在人前露麵的原因。
隻有伶人戲子才會經常出現在權貴麵前嘩眾取寵,而她花月姬本就是權貴。
甚至,她知道她將成為大齊的皇後。
她抬起修長卷翹的眼睫,直視蕭廷琛的雙眼,“四皇子的表白非常感人,若能成為四皇子妃,我會好好侍奉你,也會為你打理後院,處理好所有側妃妾侍的關係。這是我從學習的東西,不會讓四皇子失望。”
“可是——”
蕭廷琛突然微微一笑,“可是本殿心中早有良人,這該如何是好?”
花月姬皺眉。
驕傲如她,鮮少在外人麵前流露出情緒。
可蕭廷琛這些話,對她無異於羞辱!
她正要反擊,蕭廷琛突然輕佻地扯落她的麵紗!
一盞宮燈懸在遊廊上方。
蕭廷琛愣了愣。
少女麵紗下的容貌瑰麗豔絕,底下任何文字和畫筆似乎都無法描摹她的美!
如果蘇酒是清冷倔強的青蓮,那麼花月姬就如同來自地獄的曼珠沙華,透出極致的美,卻也飽含著極致的危險!
若叫定力不足的男人看一眼,必定從此墜入深淵,不可自拔!
蕭廷琛愣了很久很久,才收回視線。
他注視著水麵,“你確實很美。”
怪不得當年,花月姬的豔名會一直傳到江南。
長安第一美人的頭銜,怕是低估了她。
蕭廷琛覺得,“下第一美人”這個頭銜似乎更適合她。
花月姬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的驚豔,譏諷道:“四皇子想要收回剛剛心有良人的話嗎?”
蕭廷琛已經收心。
他負著手,撚了撚指間的墨玉扳指,灑然一笑,“你覺得本殿是輕易叫美色誘惑的男人?花月姬,被美色誘惑的男人,是成不了大事的。與你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明明白白告訴你,本殿不會娶你做正妃,更不會接受世家的聯姻。我蕭廷琛,要摧垮所有世家!”
他信步離開。
花月姬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遊廊裏,絕美的唇瓣微微揚起。
少年風雅卻不風流,自信卻不自負,不愧是皇上看中的繼承人。
細白的玉手漫不經心地掐下一朵紫藤蘿。
花汁順著肌膚淌落,她把花朵吹落在地。
如水杏眼噙起弧度,少女嗓音嬌媚縹緲:“世人都愛美色,便是得道高僧,都有過不了情關的。蕭廷琛,你又不是聖人,怎麼就篤定能過得了我這一關呢?”
……
蕭廷琛騎馬離宮,徑直來到蘇酒的半日偷閑。
長街燈火熱鬧,姑娘的香鋪也還開著,生意還算不錯。
他翻身下馬,徑直闖了進去。
蘇酒正與一名貴婦人細香藥用途,冷不丁瞧見他過來,盡管保持著原有的動作,可身體卻忍不住緊繃起來,像是炸毛的貓。
她與那貴婦人結完賬,繃起嫩白臉,“你來做什麼?!”
蕭廷琛特大爺地坐在大椅上。
修長的雙腿,甚至敲到了蘇酒的香案上!
他睨著蘇酒,“妹妹打開門做生意,對上門顧客便是如此態度?”
蘇酒實在不想跟他糾纏。
她讓白露和霜降招待客人,拽著蕭廷琛上了樓梯。
樓梯拐角處沒有點燈,頗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