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和東林黨人一般唧唧歪歪。”魏忠賢皺緊了眉頭,“七品的孺人,哪能隨便出入皇宮?再說皇上乃金口玉言,豈能去公然抗旨觸自己的黴頭!活人辦死事,哪有讓事給憋死的。瞧你那點出息!”
“求廠公指點!”王體乾一看有戲,趕緊長鞠拜謝。
“直接封二品官兒確實離譜。”魏忠賢沉吟,“那就先三品吧,再降一道特旨。擢升內宅。”
“廠公英明!”王體乾嘴上拍馬屁,心內卻腹誹不已。三品?都是六部侍郎的位置了!要能辦的話他早辦了,還用來求人?不過,這主意既然是從魏忠賢口中先出來的,將來出了事,就有擋箭牌了!“請問廠公,給那個戴龍城個什麼職位?”他暗地裏有些幸災樂禍。
“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右參政。管轄地嘛,遼東。”魏忠賢捧起茶杯。
王體乾呆了!一瞬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和九千歲的差距了!明白人家受皇上寵信的原因了!魏忠賢隻用一句話就把這個棘手的問題給解決了!
——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右參政,無定員,從三品。隻是,這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分管遼東,這地盤早就被金人占了去,這是個實職,但沒有比它再虛的了!太妙了!
“廠公英明!可是……”王體乾又趕緊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大明律:‘嫡在,不封生母;生母未封,不先封其妻;’這,戴家其他女眷如何封?”
“什麼鳥規矩!別扯這些個文縐縐的事兒,”魏忠賢最煩這般了,“聖旨分著下,遠遠給她尋個高貴出處,不是現成的嘛,日本的庶出郡主上杉幾何,誥封就行了。”
為戴龍城上杉幾何賜婚的旨意先行到了閣部,命吏部辦官印手續,禮部挑黃道吉日,戶部按縣主大婚撥銀。魏忠賢做的太絕了。一布衣百姓似坐了火箭般的擢升,滿朝言官雖震驚,但卻沒一個出來彈劾的——有人願去遼東送命,禦史們實在沒底氣去罵人。
幾何聞之,心裏卻有些忐忑不安。一是她還沒搞清戴龍城的真實身份,二是這婚姻大事她還沒跟戴龍城商量,沒知會人家就領來聖旨讓人家娶她,會不會有些……逼人就範的味道呢?
是日,幾何在戴龍城屋內焦急等到半夜,才將人等了來。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有事嗎?”戴龍城很驚愕。
“沒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幾何一見他,心虛不算,臉先騰得紅了。
“你明日還得去宮裏當值呢,要早點休息啊,想說話,明兒我早回來些。”戴龍城關切地拍著她的肩膀。
“四哥……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幾何幹幹地開口了。
戴龍城一愣。那微笑僵在了臉上片刻,立即消散了。“怎麼,宮裏知道了?”他開始玩世不恭起來,“魏閹要收拾我了吧?何時動手?盡管放馬過來,堂堂七尺男兒,還怕那閹狗的手段不成!”
“四哥!”幾何語噎,“你……你怎麼這樣沒心沒肺的!你不想自己,也想想我好嗎!”
“好了,看把你急的。”戴龍城笑著將她攬入了懷中,“我不會讓讓你擔心的。丫頭,怎麼不來興師問罪怪我為何瞞你?”
“……那事兒為什麼不告訴我?”幾何一肚子氣,當下卻隻能順杆子爬。
“那名號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養活一群人罷了。”戴龍城苦笑,“我努力了那麼多年,終還是一個玩物。”
“不,很棒了!”幾何想起魏忠賢說的話,有些心慌。“四哥,如今陛下求賢若渴,我去說,你可以為朝廷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