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薩哈廉麵不改色地接上了話,“爺這次來,本就沒想著將你賣了。”他鬆了手上的力道,手指一勾,輕輕繞玩起了她的秀發,“上次銀貨離手,爺就後悔了。這次專程綁你,就是想著留給自己慢慢玩的。”
“我一排骨棒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幾何挑眉,“薩老板你千裏迢迢大費周章的來,這麼大的本錢,就是為了搶這樣一個廢人回去玩?”
“對啊。”薩哈廉輕吹著繞指的發絲,頗為讚許的點頭,“你說的一點都不錯。誰讓爺樂意呢,不在乎本錢。”
幾何語噎,隻能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敗家子,怪不得生意做了幾年還是小門頭。”
“哈哈,”薩哈廉突然大笑開了,“丫頭,慢慢看著吧,爺做的可是大生意。賺了,到手的可不隻是銀子。今時今事的表象並不重要,人要將眼光放長遠些,這樣才能當成真正的、最後的贏家。”
“切,”幾何嗤之以鼻,“吹的玄之又玄的,糊弄誰呢。”
“貝勒爺,咱是直接出京還是回客棧?”車前突然傳來一個嘍囉的問訊聲。
“直接走。”薩哈廉繼續把玩著她的頭發,連眼皮都沒眨。
貝勒爺?幾何心頭突然一咯噔。她對這名詞隱約有些印象,想當初在宮裏當值時,晚餐時間聽塗文輔普及過北麵的知識,金人好像有四大貝勒,這“貝勒”就如同大明的王爺一般。隻不過金人行事野蠻,也沒立個太子,那努爾哈赤“命四大貝勒按月分直,國中一切機務,俱令直月貝勒掌理”,國家大事竟是兒子們輪流值班說的算,這不等著亂麼!
眼前這個薩哈廉,竟然是“貝勒”?!幾何驚異地上下掃了眼他。可是,看這薩哈廉的年歲,如何也不像是老努爾哈赤的兒子啊,有這麼小的兒子嗎?
“你想問什麼?”薩哈廉挑了挑眉毛。
幾何咽了口吐沫,“你是貝勒?”老天居然這樣幫忙!她剛想找個金人下手立名,竟送上一個這麼大來頭的!她若是能把金國的皇子給哢嚓了,天啊,這就不隻是民族英雄的待遇了,簡直都可以上什麼淩煙閣二十四功臣榜了!哪怕她真入了閹黨都沒問題了!激動,激動啊!
“呦,你還知道‘貝勒’?”薩哈廉微微斜了嘴角,“看來在宮裏沒白待啊。”
“看來貝勒爺也盯了我許久了。”她刻意壓製著心底翻湧的亢奮。
“你們漢人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爺既然想要你,總得先了解下吧。”薩哈廉哪知危機四伏。
“好。”幾何也不跟他拐彎了,“你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多大了?是四大貝勒中的誰?怎麼漢話說的這麼流利?”她一股腦全問了。
“臭丫頭,日後可不能直呼瑪法的名諱,要叫大汗!”薩哈廉驀然肅了臉色,“我的父親是大貝勒代善。用你們漢話說,大汗是我的爺爺。明白了?”
“你是努爾……大汗的孫子啊,”幾何遺憾地蹙眉,這可差大了,國人隻知四大貝勒,誰知道下麵的小貝勒!
“怎麼,有些失望?”薩哈廉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哪裏哪裏,”幾何幹笑,這皇孫的級別雖然小了點,但也至少是個宗室啊!“失敬失敬,小女隻是想,怎麼上次沒聽到這稱呼,否則這次見麵無論如何也不會稱呼您為薩老板,實在是失了禮數。”
“不知者無罪嘛,”薩哈廉懶洋洋地一眨眼皮,“爺是今年才封的貝勒,你如何得知?”說著,他的手指輕輕一劃,將她額邊的碎發履平,掖到了耳後。
幾何敏感地避開了身子,這舉動太親昵了。
“怎麼,害羞了?”薩哈廉展臂過來,一把攬過了她的腰身,“你除了瘦點,其他還都好。做爺的福晉吧。”
“放開!”幾何大驚,可百般掙紮未果,隻能停在了他的懷裏。
“聽話,爺就會好好疼你。不會把你掛在馬上,也不用你幹活,給你好吃好喝,還讓你生一群孩子。”薩哈廉的情話講得煞有異域格調。
“你這貝勒傻了不成,”幾何伸手將他的臉推開,“姑奶奶已經嫁人了!有相公了!你晚了!”
“我們金人不在乎這個。”薩哈廉很不屑地握住她伸來的手,“我們看上的女人,就要搶來。被搶來搶去的女人才叫有魅力。再說,你那‘相公’新婚之夜就跑到妓院裏去了……”
“閉嘴!”幾何最不願聽到這個,這事就是她的奇恥大辱!“那你撿別人不要的女人,更丟人!”
“呦,可不能這麼說。”薩哈廉很認真地搖頭,“外麵都傳你是大明皇帝喜歡的女人呢,這廂回了遼東,爺還得靠這四處爭麵子呢,你可別自降身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