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節 鮮血盛宴(1 / 2)

“老大,你剛剛為什麼要給那小子吃的?暫且不說現在食物短缺,這至少也違背了‘遊戲規則’。”一個黑人囚犯背靠在牆上,嘴裏叼著一根牙簽,一臉不屑地看著屠夫。

屠夫原本端坐在地上,聽到這番話,他猛然站起身來,如同一頭直立的灰熊,周圍的黑人囚犯全都感到巨大的壓迫感。他轉身直麵這個出言不遜的手下,黝黑的麵皮下隱隱翻滾著怒氣,嚇得對方頓時失神。

“別跟我提什麼‘遊戲規則’!在這裏,我才是上帝!”屠夫低聲吼道,全身肌肉隨之起伏湧動。

他背轉身去,環視周圍畢恭畢敬的手下,心底長存的一些思緒再次浮上來。在這裏想要成為他的手下,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是黑人。事實上,在屠夫之前這座監獄不止收押過一名黑人囚犯,但無一例外,這些囚犯全都死在了監獄械鬥中,而唯獨屠夫,從入獄那天到現在,幾乎沒人敢動他一根汗毛,就連一般的獄警都要敬他三分。至此,這座監獄裏的種族歧視被一對鋼刀生生斬斷,黑人囚犯甚至成了監獄中極具影響力的一部分。

但這一切來得並不容易。屠夫重新坐回地上,眼前不覺又浮現起家鄉的景象,那是他人生的開端,也是噩夢的開始。原本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夫,像家裏的祖輩一樣,一輩子在田地裏生生作息,似乎那黑色的皮膚生來便和土地無法分割。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的預想,也不受人的控製,當地政府被外來黑商高價收買,將所有土地強製從農民手中剝奪;按照這些開發商的設想,高樓大廈將從這片廣袤的土地拔起,而這些黑人無疑是最佳的勞動力。這一決斷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他們集結在一起,向黑商和政府發起示威活動。讓人們始料未及的是,這些人的手段如鋼鐵般強硬,最後他們直接麵對的是一支私人雇傭軍。他在那一刻感到了深深的絕望,不僅賴以生存的土地要被剝奪,更為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也倒在了這片土地之上。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手中有比鐵腕手段更加強力的東西,他不顧一切地朝這些人撲殺過去,直到自己也倒在血泊中。時至今日,他都忘不了血液漫溉在土地裏的場景,那既像是一段噩夢,又像是一次涅槃,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撒旦贈與他的禮物”。

到了監獄之後,屠夫便很少再去回想家鄉的事了,哪怕周圍人談論起來,他也默然以對。他從沒想過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他的夢中甚至不止一次出現過將典獄長斬首的情景,他也因而愈發堅信,自己是能夠走出這地方的。當然,他也明白,在這座監獄裏,始終有一個他無法逃避的結,那抑或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劫。

這時,一個黑人捂著腹部跌跌撞撞地跑來,一條斷續的血跡在他身後蔓延開去,附近的幾個黑人連忙上去扶住。屠夫快步走到那人麵前,低頭查看對方的傷情,鮮血從緊捂的指縫間不斷湧出。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止血已經完全不可能,屠夫隻想在這位同胞死去之前問明情況。

“萊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屠夫湊上前去,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萊肯脫力倒在旁人的身上,捂住傷口的手漸漸鬆脫開來,鮮血直湧的傷口頓時呈現在周圍人眼前,有人麵露哀戚,也有人因憤怒而握緊拳頭。屠夫伸手撐住對方額頭,萊肯略略睜開眼睛,一臉虛弱地看著屠夫。他的嘴唇開始翕動,發出蚊蠅般輕微的聲音,沒人能夠聽清他說了什麼。

“萊肯!到底是誰?”屠夫朝著越漸虛弱的萊肯大吼道,似乎想從死神手中將他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