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瞧著木桶內的積水已成渾濁,再根據木桶底部粘上的泥土塊兒來看,這桶內的水,怕是那日他們去衙門路上趕上的大雨了。
最近這些天兒天晴,泥漿自然就曬成了泥土塊兒,附著在了木桶底部。
“輕雲,憐兒的墓碑也像是很久沒有清理了,供奉台上全落滿了樹葉。”負責去查看墓碑的塵也向著莫輕雲說道。
“平安你呢?有什麼發現?”
“那間茅屋還是老樣子,屋內隻有一周前我們幾人進去的腳印,便再也沒有其他。”平安也搖搖頭,帶來了莫輕雲預料中的答案。“我們回去吧。”
“啊,莫公子,這就不查了?”平安驚訝,“或許在仔細找找會有留下的線索也說不定啊。”
平安實在不想來這麼一趟卻無功而返,這樣也太挫敗了吧。
“不必了,我想,真相也快要水落石出了。”莫輕雲目眺著遠方,眼中似有著一團迷霧,臉上的神情讓人猜測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輕雲,這是何意?”塵疑惑,這樣的莫輕雲是他所從未見過的,這樣的她,周身縈繞著迷霧,讓人無法窺覬她的內心。
“回去你就知道了。”莫輕雲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其他三人皆摸不著頭腦。
待莫輕雲等人回到竹屋,大爺仍是坐在原來的座位上悠閑的喝著茶水。瞧見莫輕雲等人進屋,大爺不緊不慢的為幾人添了茶水:“怎樣,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我們是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不過大爺您不打算向我們分享一下你所知道的線索嗎?”莫輕雲在大爺身邊坐下,饒有意思的問道。
“我記得大爺您曾經說過,你會全力配合此案的調查,可是如今,你包庇你徒兒又所謂何意?”
莫輕雲厲聲質問,對方雖是一位老者,且在此之前她曾與他拌嘴玩笑,但真正涉及案件,她絕不會手軟。她必須得給離世的死者一個交代,盡管他們或許有錯。
還不待大爺答話,隻見屋子突然一暗,一人逆光而站,緩緩走進屋內。
“此事與我師傅無關,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嗎,我現在出來了。”女子的聲音不似黃鶯般清脆悅耳,而是在沉穩間略帶著一絲沙啞。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明明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座縣城,甚至離開這東陵國,你為何卻遲遲不肯離開呢。”
瞧著眼前女子的麵容,也不過是半老徐娘,眉目間倒是格外精致,隻可惜歲月將其印上了幾道褶皺。
她的舉止仍有著大家夫人的風範,可惜那雙滿是老繭的雙手出賣了她如今的生活,果真是造化弄人啊,莫輕雲感慨。
女子在平安影一的驚訝中緩緩落座,嘴角牽起一絲苦笑:“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如此,我倒不如繼續呆在這兒,起碼,這兒是我曾經最為眷戀的地方。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兒的?”
兩人就像是在很平常的閑聊一樣,沒有鬥爭,沒有狡辯,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彼此閑話。
“還記得我們剛到之時的敲門聲嗎?當時大爺明明是從屋外剛回來,可是我們進屋之時,火爐上的茶水明顯卻是剛煮沸,時間正好。而這地麵上也沒有殘留的水漬。
從大爺打濕的衣衫看來,他的卻是出門去看了日出或是做了什麼,隻是他未曾料到屋內有人,而這人,一定是你。
在他發現爐架上的茶水之時,他仍是裝作毫不知情,從容的給我們倒了茶水。而當時的你,一定是在聽到敲門聲之時,躲在了這間屋子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