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2 / 2)

和鄭點點客氣著,木含清挨公主坐下來,粉麵低垂靜默無聲。於她,代趙家小姐來京城,自是越低調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但事情的發展似乎在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一張臉皮已是水欲靜風不止,惹了百般麻煩;究竟怎樣做才能恰如其分?這樣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脫身遠走?

漠北是馬上民族,木含清自然明白在使臣眼裏什麼的才是好詩好詞,自己嘴邊也掛著金戈鐵馬的傳世名作,可真寫出來,自己不是找麻煩麼?安瀾有名的才子都在,怎麼會寫不出來呢?

木含清沒有想到,文人寫詩作詞講究心情和氛圍,要不怎有“李白鬥酒詩百篇”的說法。今日流觴花會,怎麼會有人寫大漠長河?現在再加上皇帝雷霆之怒,心神忐忑,更是連正常的水平都難發揮出來,又怎麼會有絕唱佳作?

靜平溫柔的眼神、對麵鄭點點期盼的目光,令她不安、思慮重重。

“寫詩就寫詩了,那畫是怎麼回事?”純兒受不了這靜默的氣氛,大聲問。

木含清也抬起頭,看著公主。

靜平公主歎了一口氣:“哎,也是多事之秋。近來漠北對邊市的駿馬交易查的很嚴,安瀾可買的軍馬大量減少。”

安瀾、漠北一直有斷斷續續的邊境之爭,漠北倚仗駿馬、勁弓之力,令安瀾很是頭疼。改良軍馬,一直是朝廷上下議論的話題。優良軍馬的養育一直是西北部落的不傳之秘,安瀾人不擅養馬。

前幾日,齊王奏報說尋得世傳善於養馬的祖氏後人,且已談妥,每年為朝廷進獻良馬三千匹。祖氏唯一提出的條件是,請朝廷將所要馬匹的標準用圖繪出來,祖氏好依此為依據。

這個要求說難似乎不難,說容易也的確不容易。具體到馬匹的身高、身長、精神、胃口?根本不可能。一幅畫要能表現的東西實在有限。負責弘文館的太子和手下絞盡腦汁,今日仍被罵得狗血淋頭。

正說著,遠遠傳來內侍尖嗓子的喊聲:“時辰到,陛下有旨,收卷——”

鄭點點吐吐舌頭:“哎呀,趙姐姐,我們還沒寫呢”。

靜平公主也著急了,令侍女拿過筆墨:“二位,快些動筆吧,忤逆聖旨可使不得。”

鄭點點看看木含清:“妹妹勉力而為吧”說完,刷刷刷,筆走龍蛇,寫完一拍手:“趙姐姐,請。”

時間緊迫無暇細想,木含清無奈隻有再抄。

一筆字形厚重穩健、略顯飛揚、規則中正而有動態的魏碑體,木含清一揮而就寫下了領袖那首傳世名作《沁園春雪》,寫完交給等在一旁的侍女送了上去。

一會,一個內監急匆匆跑過來,見是父皇身邊的大總管聞喜,靜平公主堆起笑臉問:“聞公公,您……”

“見過公主殿下,老奴奉陛下口諭,宣趙小姐覲見”,聞喜行完禮,一張笑嘻嘻看不出內容的臉轉向木含清:“趙小姐,陛下正候著呢,請隨老奴前往。”

看了看靜平公主和鄭點點、純兒,木含清點點頭,起身。

皇帝宣召,是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