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大家都在聲討那些違反規定的人,義憤填膺,根本沒有考慮到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後果。
或者,考慮到了,卻選擇了做一隻將頭埋在沙子中的鴕鳥。指望在災禍到來之前,將這一切全部甩出去,但這從一開始就已然綁定在一起的事情,就仿佛怎麼樣也刪不掉的自帶軟件,此時已經成為了一顆定時炸彈。
而白夜,點燃了這不安炸彈的引信。
“這麼說來,帶走趙晨曦的那些人,是很強硬啊。”
“他們好像是問了的,問趙晨曦是不是負責人。”
“隻是要她負責的意思嗎?除了趙晨曦,我們都沒有責任吧?”
“閉嘴,都閉嘴!”麵對這樣如潮水般湧來的不安的質疑,孫楯馬上是看不下去了,“你們不要聽白夜胡說,趙晨曦憑什麼對這件事情負責,倒不如說,趙晨曦是唯一一個極力去勸阻那些人的!”
“嘖,你這個意思是我們都沒有勸嗎?”
“說白了,趙晨曦要是不組織這個活動,那些人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就算他們自己出去作死,也和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吧?”
“誒,本來我也不準備來的!奈何趙晨曦他非得拉我過來。”
孫楯驚呆了,她完全沒有料到,上一秒還在幫自己一起批判那些不守規矩的人的同伴,現在卻成了懟到自己頭上來的敵人。這也讓她瞬間把仇恨的目光,集中在了白夜的身上。
“白夜,趙晨曦應該沒怎麼對不起你吧,你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害她?”
白夜又是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隻能說這孫楯的思想,實在是太感性了。就算是理性分析,隻要是不對她思路的,就會被定義為針對她,甚至直接變成了赤裸裸的加害。
而這些吃瓜群眾,隻要是有一點點能推卸自身責任的可能,就全數往外卸下包袱,牆頭草的功夫也是十足了得。白夜隻覺得這晃眼的白熾燈,似乎都是在嘲笑著這一群演著滑稽劇的人們。
“不是我要害她,你最好能看清楚現狀,那些躺在床上斷腿的毀容的,他們的家人,絕對會把矛頭指向我們吧?”
白夜這次直接是搬出了“傷者家屬”這個定義,就連孫楯,也不能繼續將白夜懟回去了。
各種各樣的新聞,在座的大家都看的不少,在孩子受傷的情況下,家屬不分青紅皂白就走極端的可能性,還真是不低。更何況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些年紀輕輕就是刺頭的家夥有著什麼樣的家教,想想就能夠明白。
而且……
“要說也是神了,那些白癡是怎麼把自己傷成那種樣子的?這山野間又沒什麼獅子猛獸,要說摔倒,摔了一次之後就會警覺了吧?這都有些像是自殘了!”
傷者家屬的暴怒程度,和傷者的受傷程度,也有著一定的關係,而再次聯想到那三位傷員,班上的學生們不禁又再一次悲觀了起來。
沒錯,很離奇,離奇到這傷,就像是要針對一起來玩的所有人一般。
隻有白夜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這也是絕對無法解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