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笑道:“寶刀未老。”
沈銳說:“到底不比十幾二十歲時候了。”
“說得你多老了似的。”
“不老不老,兒女都還這麼小,我還能老到哪裏去。”
沈銳便將孩子們交給了奶娘和丫鬟們,讓他們去放風箏。這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又招呼薛愫過來和他並肩坐一塊兒。
沈銳望著這天高雲淡,笑說:“這塊風水寶地還是你有本事弄了來。”
“我哪裏有什麼本事,有本事的也是世子爺。”
沈銳笑著捏了捏薛愫的臉頰:“什麼時候你這麼謙虛來著。”他就這麼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全身心的都放鬆了下來。
薛愫推了推他:“也不嫌這地上髒,要躺,床上躺去。”
沈銳撐了半個身子,笑道:“床上哪裏有這草地上寬廣,你不陪我躺躺?”
薛愫啐道:“我可是要臉麵的,誰沒事躺一塊兒,大白天的。”
沈銳笑道:“我說躺躺,你想什麼地方去了。還大白天的。過來我捏捏你的臉,看你害不害羞。”
薛愫笑著躲開了。
沈銳忙起身來追了上去,攬著她的身子,兩人一路走一路說:“你還真希望我們家暄哥兒以後做駙馬呀?”
薛愫笑道:“什麼希望不希望,這事可輪不到我做主。是太後的懿旨。當時皇後懷著身孕,太後隨便這麼一說,哪知皇後也滿心的喜歡,就答應了下來。後來皇後不過當真生了四公主。剛才你沒聽見我們暄哥兒說什麼,說不要娶公主,說要珍姐兒,可把我氣了個半死。還說四公主很愛哭,他不喜歡,你看看,才多大的孩子,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銳道:“那個珍姐兒長得倒虎頭虎腦的,不過也是個哭包,暄哥兒倒受得了。”
夫妻倆趕往長堤這邊,綠柳依依,清風拂麵。聚集了不少的小孩子、丫鬟、小廝們,正在那裏放風箏。
碧藍的天空裏便得熱鬧起來。
沈銳也從丫鬟的手裏要了一隻風箏來放,是一長串的沙雁。他來到一空曠的地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手中的風箏送上了天空,牢牢的控製好了,對薛愫說:“夫人也來放放。”
薛愫擺手說:“不了,我沒什麼經驗,怕和他們的纏在一起,又怕吹遠了。”
“沒用!”沈銳熟稔的根據風力收線放線,應付自如。風箏越來越高,惹來小孩子們的羨慕,紛紛拍手叫好。
薛愫扶額,心想沈銳怎麼就這麼招小孩子喜歡呢。算了,總比十分招女人喜歡好點吧,這樣想又釋然了些。
過了兩日暄哥兒又迷上了畫畫,拿著根炭筆,將牆壁、地板上畫得亂七八糟的,卻又不成個樣子。薛愫教訓了好幾次都沒有效果。頗為頭疼,偏偏後麵還跟了個小尾巴,有樣學樣。薛愫已經徹底沒招。
沈銳做了一個沙盤端了來,給兄妹倆一人一個枝條,讓他們在沙盤上隨寫隨畫。便解決了這個問題。
“看吧,還是得我出手才行。”
薛愫道:“我看不如給暄哥兒請個先生好好的教導他一下。”
沈銳聽說,便問兒子:“你娘說給你請個師父好不好?”
暄哥兒想也沒想便答應說好。
第二天,負責管教暄哥兒的先生上門了,一個年過四旬的長者,聽聞他滿腹才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薛愫想,沈銳到底眼光不錯,請來這樣一位先生,暄哥兒學些涵養也不錯,反正家裏又不指望他以後走仕途的道路。學點修身養性的東西也好。
薛愫讓暄哥兒拜了師,先生也不嫌棄暄哥兒年紀太小,聽說要教暄哥兒畫畫,當真就耐下性子來教。哪知不過兩日,先生要提出辭館。
“先生為何不肯再繼續留下去?”
先生道:“罷了,小公子老夫教不了,請世子夫人另覓高明吧。”連束脩也不肯要,匆匆告辭。生怕薛愫開口再挽留他。
薛愫便拉下臉來質問暄哥兒:“你幹了什麼好事,將先生給嚇跑了。”
“哼,我還以為是來陪我玩的,哪知是來管教我的,我不要!”暄哥兒小臉一揚便走開了。薛愫氣倒。
然而沈銳的沙盤道具最終也沒取到什麼作用,剛開始暄哥兒還覺得新鮮,後來依舊拿著炭筆四處亂畫一通。薛愫徹底對這個兒子投降。
麵對薛愫的無可奈何,沈銳卻顯得要冷靜些,還勸解她:“你對他有點耐心。畢竟還隻是個孩子,慢慢的引導就成了。”
薛愫攤手說:“我管不了了,還是世子親自管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