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啊唷叫了一聲,看清是韋小培,先臉一板,但馬上換副麵孔,緩和了神態,輕聲說:“走路別低頭,要注意前麵啊。”
韋小培忙說老師對不起。林老師好像另有事,拐過韋小培匆匆走了。
韋小培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了一下頭,發現林老師停在校門內,向著外麵在張望,似乎在關注著什麼,馬上,韋小培就想到了瞿校長,難道,林老師在找她的“表哥”?
當然也可能不是,林老師是要看看某個學生來了沒有。
韋小培現在就這麼特別地敏感,隻要一見到林老師或瞿校長,眼前就不由自主地閃過那一幕“架腿”。
當然他並不知道,剛剛見到的情景,預示的是另一場矛盾的開端,就好像故意要給他一個啟示似的。
此時韋小培的注意力隻放在姑媽身上。當天放學回來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急不可待地翻閱秘籍,他就是要弄清,為什麼天眼功會有限止,如果沒有限止的話,那他就可以看到姑媽跟金叔叔都幹了些什麼。
他把秘籍翻來翻去,找不到這方麵的解釋。最後,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四句話上:“童目開,日二行;壯晴者,無限定。”他猜測這四句話總有某種意思,隻不過解不出來。
真叫人著急。沒法子,隻能繼續以現有的本事來行動。
姑媽目前的狀況倒有些改變,自從那夜在如家賓館外看到韋小培出現,明顯有些心虛了,連著好幾天都準時上下班,對韋小培的態度也好多了,再不敢惡言惡語的。而姑夫算是最開心了,因為夜夜能跟漂亮的老婆同床共枕了,就像枯萎的小草沐浴著雨露恢複了青翠,臉色紅潤光鮮。
燕燕更是安心了,小姑娘總是小姑娘,不會想得那麼多。
隻有韋小培心裏在冷笑。
不出半個月,果然老調重彈了。那天夜裏韋小培剛做完作業,姑夫又過來了,關上門,一坐下就大喘氣。
韋小培發現他胡子拉茬的,青翠的草色又顯得幹枯了。
“怎麼啦姑夫?”韋小培明知故問。
“你姑媽她,又發臭脾氣了。”姑夫說。
“啊,又把你攆出來了?”
“可不是,她說最近幾天工作累得要死,我睡在旁邊打呼嚕,影響她休息,又叫我睡客廳地板。”
“那你就睡在這裏吧,反正我不怕你打呼嚕。”
姑夫點起一支煙,韋小培最討厭的時刻來臨,但他最興奮的時刻也到了,隻要姑夫一被攆出,就意味著姑媽要有新的行動,而韋小培等的就是這一刻。
姑夫抽完煙發了一通牢騷後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體力工人嘛,好吃好睡才有力氣幹活。而今夜,韋小培將無眠。
關了燈在黑暗裏坐著,韋小培運起天眼功來。
關注的目標,姑媽。
韋小培看到,臥室裏,已經空無一人。
鏡頭閃過,是姑媽到了小區的外麵,那輛幽靈似的轎車停著,她鑽進車裏,車開走。
不用多問,那一定是金叔叔的車。他們要去哪裏呢?
韋小培忽然覺得,這事很有點詭異,姑媽不是常常借口加班,或者給小姐妹看店,整夜不回來嗎?為什麼還要三更半夜出去,而金叔叔三更半夜來接她呢?
韋小培緊閉眼睛繼續追蹤。
這一次他像乘著一架飛機,淩空跟蹤著這輛汽車,一直到汽車進了一個小區,停下。姑媽先下來,隨後從駕駛室裏鑽出來的,果然是肥豬金叔叔。麵前是一幢居民樓,他們進了單元門,少不了摟腰搭肩的。
從樓梯上去,他們到了五樓,金叔叔拿出鑰匙開了右邊那扇門,兩人進了屋,通一下防盜門關上。
關鍵時刻到了,韋小培的心咚咚直跳,現在,他的姑媽和金叔叔進了這個屋,裏麵肯定沒有別的人,他們三更半夜到了這裏,一定要演出精彩的節目了。
節目會是什麼樣的?
韋小培按捺著激動,想破門而入,他得做好思想準備,不要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場麵給嚇著,他們這兩個大人,會是什麼樣子?
這一點超出他的經驗了,15歲的男孩,再怎麼聰明也想象不出那種場麵具體是什麼樣。
可惜韋小培眼前一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天眼功結束。
不過韋小培靈機一動,且慢,他看到的,應該是過後才發生的,也就是姑媽還在臥室裏,沒有出門呢。
對了,他是不是該真正行動了?
韋小培從抽屜裏摸出一支小手電,帶上一張紙和一截鉛筆,從房間裏出來,輕手輕腳穿過客廳,拉開防盜門出去了。在樓下推出自行車,騎上了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