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叔叔停車放韋小培下來,韋小培說聲謝謝,就向一個角落走去。
這個建築工地是一個大地,由若幹個小工地組成。我要去的是其中一個小工地。
工地上有幾間用板材搭建的簡易板房。韋小培走進中間的一間,裏麵擺放著兩張普通辦公桌,牆上掛著一幅很大的效果圖,顯示工程完工後的模樣。其中一張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人,正在接聽電話。
韋小培進去時,那人剛打完電話,抬頭見到韋小培,微笑著,和藹地問道:“小鬼,你是哪個省的?跟你爸爸一起來的吧?來了多久了?”
嘿,又把韋小培當民工子弟了。
韋小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沒頭沒腦地對他說:“如果有個叫真能幹的人來報到,你就說有個小老鄉來過了,叫他回家去。”
“真能幹?是個什麼人?”那人莫名其妙。
“他會來這裏報名,想在工地幹活的。但你們不要接收他。”
“為什麼?”
“因為他老婆在家生孩子,叫他回家去,他不想去,隻想安安耽耽在外打工,完全不想照顧老婆,你說這樣的人,哪來的責任心?這種人你們也收,怎麼可靠?”韋小培說。
那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你是他什麼人?是不是知道他要來報名,就提前來跟我們說了?”
“對,我已經勸他回去,可他不聽。我是受他媽媽和他老婆委托來叫他回去的。既然他不聽,我也沒辦法了,隻好來跟你們說一說,你們還是拒絕他吧。”
韋小培說完,一蹦一跳就出去了。
“哎哎,小鬼,如果他問我,你是誰,那我怎麼回答?”
可韋小培早已揚長而去了。
他沒有離得太遠,在工地附近的一座公路橋下呆著,正好可以監視進工地的大出口。
工地四周都用圍牆圍起來,真能幹要進去隻有走出口。
過了沒一會兒,那個背著包晃晃悠悠的家夥出現了,他從出口進入了工地。
韋小培就離開公路橋,向大出口走去,站在那裏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就見真能幹急急走了出來,他步履匆匆,垂頭喪氣。
他一抬頭看到了韋小培,一下子站定。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驚悚,簡直像碰上了鬼一樣。“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想想吧,他到車站後,並不是在售票廳裏買車票,而是在那些上車才買票的私人中巴車間徘徊,直到其中一輛已經啟動,正要開動時,他才急急跳上去。
這樣做,是防備有人偵測到他要往哪裏去。
上車以後,他也並不是把票買到終點站,而是在中途的一個站點跳下,又攔了另一輛過路中巴,換向另一個方向。
他到了這個城市,在街上兜了幾圈,又到老城區的弄堂內七拐八彎了一番,確信的確沒有跟蹤的尾巴,才正式尋找建築工地。
而他選擇這個白鶴國際商城的建築工地,完全是隨機的,他沿著一條馬路漫無目的地走,沿途經過了好幾個建築工地,每個工地他都進去轉一圈,然後馬上出來,這次也一樣,他走進去,但沒有馬上就走,而是試著打聽一下,此工地招不招人?
結果,遇上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回答。辦公室的那人對他說,有個小少年來過了,說如果有個真能幹的來找工,就拒絕接收,因為此人的老婆在家生孩子,要求他回家去,而他不去,說明他不是個可靠的人,所以工地不要接納他。
他聽後如雷轟頂,急急想離開,卻在出口處碰上韋小培。
“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不管你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你看,現在不僅是我找到你,我還能先知道你要去哪裏找工。”韋小培歪著脖子看著他。
他氣喘籲籲,使勁眨著眼皮,一付怎麼想也想不透的樣子。
“你爸爸一定是個警察,他手裏有什麼儀器,能追蹤我吧?”他試探地問韋小培。
韋小培搖搖頭,“警察的追蹤器,要追蹤一個人,也是要有條件的,那個人身上必須帶有信息發射源,要不然怎麼追蹤?”
真能幹慌亂的摸著自己的口袋,“那我身上,一定有什麼信息發射源吧,是給人偷偷安上的吧?”
“那你把包扔了,把衣褲都脫光,咱們再試試,看我能不能還是追到你吧。”韋小培揶揄地笑著。
真能幹將自己全身的衣褲檢查一遍,又將背包也細致檢查一下,找不到可疑之物。
“如果你跟蹤我,還說得過去,可你怎麼會提前知道,我會在這個工地進行打聽?其實連我自己也是走到裏麵,臨時決定問一問的。這怎麼解釋?”他問道。
韋小培淡淡笑著,“很驚悚了吧,我告訴你,這是一門新的學問,叫讀心學。”
“讀心學?就是讀心術吧?”真能幹也冷笑,“早就聽說過,沒那麼玄吧,所謂讀心術,無非是從一個人的言語和行為上,判斷分板此人的性格,心理,辦事風格,由此推斷他的成敗,我讀過這類書,沒那麼高深,都是些籠統的東西,大方向,大概念,大評估而已,根本不可能當場就能預知一個人具體會幹什麼事,就算在某些條件下能預知出來,但不能總是被把握住吧。我走了那麼幾個工地,難道你每個工地都去留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