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工人進去通報。一會兒有個人出來了。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白色的汗衫,藍色的西褲,腳上是鋥亮的皮鞋。頭發梳得油光光,不胖不瘦,精神氣十足,紅彤彤的臉龐上有一個鷹鉤鼻子,卻是標準的華裔形象。
他右手端著一支粗大的雪茄,一邊抽著,一邊打量他們。
“你們是……”他問著他們。
卓姐正要回話,韋小培示意她別說話,由他來回答。
“你是蒙老板吧?”韋小培問道。
“是我。請問你高姓大名。”
“我叫韋小培,這位是卓小姐。”
蒙德輝注意地觀察著卓姐,有些好奇地問:“卓小姐?我怎麼覺得有點兒麵熟?我們見過麵嗎?”
“你當然沒有見過她,但你見過她的姑媽。”韋小培說。
“她的姑媽是……”
韋小培說出來:“卓佩芝。”
蒙德輝一愣,霎時驚喜萬分的樣子,立刻綻開了笑容:“原來是佩芝的侄女?難怪我感到那麼麵熟。”他匆匆跑下來,向卓姐伸出手來。
“你們怎麼會到這兒來了?真是天大的驚喜呀。”蒙德輝滿麵春風。
卓姐不得不伸手跟他握。
蒙德輝一把拉住卓姐的手,簡直不肯放鬆了,對著她上下打量,眼裏閃著奇異的光。“哎呀,你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既然要到這兒來,為什麼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可以派人去接你們呀。瞧瞧,這麼漂亮的臉蛋,都讓該死的蚊子咬成這樣了。”
說著用手背去揉揉卓姐的粉臉。
卓姐機智的避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韋小培在一邊冷冷看著,心裏冷笑,這個好色之徒,一見到風姿綽約的卓姐,就兩眼放賊光,裝出一付關心的樣子,卻趁機用手去觸碰卓姐嬌嫩的臉蛋,那笑也是熱烈中藏著邪意,真是個老奸鬼。
但韋小培表麵上是不會露出來的。就看著蒙德輝一個勁地表演。
卓姐也不知該說什麼,隻是閉著嘴,保持一點微笑。
蒙德輝終於言歸正傳,問道:“你到印尼來,是旅遊,還是專門來這兒的?”
韋小培代卓姐回答:“我們是專門來的。”
“專門來……有什麼目的嗎?”他看著卓姐問。
韋小培知道,這家夥把卓姐看成主人,把韋小培看成隻是卓姐的跟班,那是因為他本人在這兒當老板當慣了,手下人全是他的跟班,他的奴仆。他有一種主人般的思維。
韋小培忽然說道:“蒙老板,你到底歡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他這才把目光投向韋小培,吸了一口煙,說道:“當然歡迎啊。”
“那你怎麼不請我們進屋坐坐,喝口水嗎?”韋小培提醒。
“啊,對對,我隻顧高興,把你們給堵在門外,也不把你們迎進門。那麼就請屋裏坐吧。”他隻才帶著他們向屋裏走。
進了一個廳堂,裏麵裝修得雖不是特別用心,但也窗明幾淨,潔白的牆壁,花色的地磚,放著沙發和茶幾。他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一揚手叫道:“容正,上茶。”
裏麵出來一個男子,微微躬了躬身,說聲是。
一會兒,男子端來了兩碗茶。韋小培和卓姐已經很口渴,端起茶就喝幹。
男子看起來是個專門在這裏侍候蒙德輝的男仆。韋小培打量著他,隻見他也五十多歲樣子,頭上光禿禿的,隻有一圈稀稀拉拉的頭發,以至於腦門都發著光亮。一張比較肥嘟嘟的臉,顯示他身體不錯,而且生活的質量了不錯,心情也不錯。看他眉眼上總顯露一點眯眯笑,說明他是個很溫順的人。
蒙德輝見韋小培要打量這個仆人,就叫一聲:“容正,收拾茶碗,去忙吧。”
男仆連忙答應一聲,收拾起喝幹的茶碗,進內去了。
然後蒙德輝向卓姐問道:“卓小姐,你專門到處,有何貴幹?是不是你姑媽委托你,來找我聯係有關生意上的事?”
卓姐以看看韋小培。韋小培代她回答:“蒙老板,你為什麼會說,是不是她姑媽托他前來聯係生意上的事?”
蒙德輝攤攤手:“這不是很簡單嗎,我的橡膠園裏,有她姑媽的投資,她姑媽是我橡膠園的股東,她的侄女現在來到這裏,當然隻能是聯係生意上的事了。”
“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韋小培含笑問道。
“別的可能性?是什麼?”
“比如,會不會是到這裏來,找她姑媽的?”
韋小培這話一出,蒙德輝明顯一愣,
“什麼意思?我不懂。”他望著韋小培。“她的姑媽卓佩芝,不是在香港嗎?”
韋小培淡淡一笑說:“前天確實在香港。昨天她不在香港了。”
蒙德輝問:“那她去哪裏了?”
“她自己對手下人說要去澳門度個假。”
“噢,原來去了澳門?那你剛才怎麼說,她的侄女到這裏來找姑媽,不是找錯了嗎?”蒙德輝微笑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