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昌繼續叫著:“如果沒有這套設備,他們要打工掙到兩百塊,有多少不容易?他們不也是靠了我嗎?不也是受益者嗎?所以,你可以去問問他們,願不願讓我收回設備,讓他們幹別的去?”
韋小培怒斥道:“你太不要臉了,明明是你控製了他們,逼著他們幹偷竊的勾當,居然還把他們說成是受益者。我還用去一個一個問嗎?胡年餘不是最好的回答?他已經代表另外五位同命者,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是寧可去討飯,也不要這隻手套和這隻絲襪,因為這是兩樣邪惡的東西,粘在他們身上,是把他們當成斂財的工具,他們也是人,需要自由,而不是受製於人,你用手套和絲襪的魔力強行把他們控製了,他們當然很反感,隻是因為無力擺脫才不得不順從,可真要他們回答,他們當然要擺脫你這個假魔鬼的手掌。”
“什麼叫假魔鬼?”覃兆菲問。
“他不是真魔鬼,但他的行為跟魔鬼一樣,所以算得了假魔鬼。”
葛宏昌抗議:“你說的這些,隻能代表你自己的觀點,不能代表他們。他們一定願意守著這兩份設備,興奮地掙錢,快活地過日子。你說他們很反感,想擺脫我,那除非讓他們自己前來回答,否則你再指責我,有個屁用啊,我不會聽你的。”
“要不要讓胡年餘出來,親自說話?”韋小培問。
葛宏昌已經看出,覃兆菲站著沒動,他懷疑胡年餘並沒有來,是他們在虛張聲勢。於是他膽兒壯,欣然說道:“好吧,你們把他叫上來吧,如果他親口對我表態,我就認了,從此就放過所有的徒弟,不再跟他們保持聯係,也不讓他們再幹這行了。”
“好,那你就等著。”韋小培說著,走出房間。
韋小培來到走廊上,對著下麵的操場,喊了一聲:“胡年餘,你就上來吧。”
覃兆菲在後麵跟出來,悄聲問他:“他沒來,你使空城計,有沒有用啊?”
“誰說他沒來?”韋小培反問。
“可是……胡年餘不是從另一條路走了嗎?我跟你乘出租車,也沒有他一起來呀。”覃兆菲說。
“以事實為依據吧。”韋小培又朝下麵喊道,“胡年餘,你師傅一定要你說句話,為了你,為了跟你一樣受他控製的孩子們,你還是站出來,當個代表,表達你們的願望吧。”
很快,就見下麵操場上出現了一個黑影。
覃兆菲叫了一聲:“胡年餘,真是你嗎?”
“是我。”下麵有人答應。確實是胡年餘的聲音。
一會兒是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一個人走了上來,在沒有燈火的樓梯平台上,依稀可辨是胡年餘的身姿。
“來吧。”韋小培向他招呼一聲,走回屋裏。
葛宏昌伸長脖子等待著。韋小培向他介紹道:“胡年餘來了,你不會說不認得他吧?”
在後跟進來的胡年餘向葛宏昌打招呼:“師傅,我來了。”
霎時,葛宏昌像僵了一樣,愣住了。他確實沒料到胡年餘真的出現了。
很快他的眼睛裏閃出一絲凶光,逼視著胡年餘,不顧一切地質問道:“你難道忘了,我是怎麼對你說的了嗎?如果你膽敢背叛我,那麼下場會是什麼?”
胡年餘剛想說話,韋小培把話頭搶過來,反問葛宏昌:“下場是什麼?是你師父所稱,誰不聽你的話,會給與嚴懲的,懲罰的內容就是兩種,一是把手套脫下,順便也就等於把右手給卸掉了,二是把絲襪給扒下,其實也是將右腿給拿掉了。對不對?”
“不錯,正是這樣的懲罰,因為手套一旦套上去,就等於成了你的右手,絲襪穿上,等於是你的右腿了,你要拿下來,那不等於剁了你的手,砍了你的腿嗎?”葛宏昌滿臉凶氣地說。
韋小培對胡年餘說道:“你別聽他瞎咋呼,什麼剁手砍腿?根本沒有。把你的手和腳給你師傅過目一下吧。”
胡年餘就伸出右手,做了幾個抓撓和握拳的動作,以示他的手正常靈活,並沒有異常,又卷起右腿褲管,踢踢腿,走幾步,表明他的腿也是正常得很。
“看見了吧?”韋小培說道,“他的手套摘了,絲襪脫掉,什麼事也沒有哇。你的威脅,根本就是個屁。”
“哼,那是他根本沒見識到我師父的厲害,我相信我師父一定會懲罰他,胡年餘,你就小心了。”葛宏昌威脅道。
韋小培一下子火了,叱吒道:“別扛出你師父這麵破旗來了,你自己受到它的控製,怕它怕得要死,卻反過來利用它的威力,來控製別人,當別人奮力抗爭在擺脫你的控製時,你居然還拿出你師父這張爛招牌來進行恫嚇,真是個死不知恥,也死不改悔的死硬分子。你那師父有什麼名堂,不就是一個陰鬼嗎?”
葛宏昌聲音又大了,“什麼,你敢藐視我師父?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