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問道。
“我真名叫韋小培,你真名就叫向援,還是不要顛三倒四了。”韋小培揭穿他。
他吃驚地瞪大眼睛,“你連我的真名都知道?”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呢?所謂解惑,不是隨便說說的,總要拿出貨真價實的東西來才是,你說對吧?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跟你不是對手,但我為你解惑,也必須先了解我在替誰解惑,解的是什麼樣的惑。”韋小培解釋道。
“可是我,真的不認得你,也沒有見過你。我就納悶,你是從哪裏了解我的?”他疑慮重重地說。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幫到你。如果你一個勁地盯著我的身份,那就是你的損失,我可以提醒你,現在都是下午了,馬上就要天黑了,而天黑以後,你就可能不適合留在屋外了,你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家去,對不對?”
“啊?”他更吃驚,“你竟連這個也知道?真是不可思議。”
“所以,你還是趁天沒有黑,快把你的遭遇說一說吧。”
他看看韋小培,又看看覃兆菲,終於下了決心,要把他的遭遇講述出來。
“從哪兒說起呢?”他似乎在思索。
韋小培提示道:“就從你們來到這座城市說起吧。”
覃兆菲問道:“怎麼,他們也不是本地人?”
“是的,他們也是從其他地方來的。”我說道,“不過這個現在先不用說,就從來了城裏說起吧。”
向老板就敘述開了——
我和我老婆還有兒子從外地來到這座城裏,我有計劃是在這裏購一套房子,讓全家安居下來。但我老婆有別的想法,她不是很樂意在這裏定居,說要住一段時間,考察考察,到時覺得適合才買房定居,如果不適合就不要買了,租住一段時間就換地方再選擇。
我們就租在一個中檔小區,那些房子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造的,環境還算可以。租金也不貴。最初幾天,我們也不太出門,過了幾天才在吃過晚飯後出去遛達遛達,散散步。
那天是我老婆生日,黃昏我帶妻兒到一家飯店吃飯。那天我們都很開心,特別是我很放鬆,喝下了四瓶啤酒。
酒足飯飽,妻子提議去逛逛馬路。自從落腳這座城市,我們還很少大膽地逛過街。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們也許不再需要那麼謹小慎微。
此時已經是夜裏,天氣很好,不冷不熱,和熙的風陣陣吹來,使人心曠神怡。我們一邊走,一邊開心地聊著天。
但忽然間,我的腳像被什麼絆了一下,人猛地向前一衝,啪地一下,就撲倒在路上了。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感知跌跤可以如此凶猛,就像有股力量將我拎起來,狠狠摔在石板上。從小到大,我還沒有摔過這麼狠。
大腦先是一片空白。隨之是痛感,從多個部位湧出:膝蓋,肘部,胸,乃至於下巴——我的下巴也磕在了路麵上。
一時間我們三人沒出聲,我是疼得喊不出,妻子和兒子是驚得叫不出。大家都被我突然的一摔給搞蒙了。
好一會他們才撲向我。妻子連聲追問:“怎麼啦,你,是不是喝醉了……”
妻子的話不是沒道理,她最先想到的,我灌了四瓶啤酒。
那麼我真喝醉了嗎?
四瓶啤酒對我這個酒桶來說,還隻夠解解渴,真要喝起來,十瓶都不在話下。我的記錄喝過一打而不醉。所以從啤酒上找原因,是完全不可靠的。
我堅決否定酒多了。妻子問:“那為什麼你會摔倒,是腿發軟嗎?”
“也不是。”我仍否定。
我的感覺很明確,是被什麼絆了一下,給絆倒的。
“可是,路上什麼東西也沒有,你怎麼會被絆呢?”妻子很疑惑。
我艱難地坐起來,回頭審視,亮光光的柏油路麵非常幹淨,往後望去,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可是,當我仔細審視良久,卻發現有一樣東西很可疑。那個東西,圓圓的,黑黑的。
那是什麼?一個窨井蓋。
我脫口而出:“我是不是,被這個窨井蓋給絆倒的?”
“井蓋怎麼會絆腳呢?”妻子立即表示異議。
我一想也是,大路上的井蓋子,都鋪得與路麵平齊,根本不會高出一丁點,怎麼可能絆人呢。
但除此之外就再無別的可疑東西了,這條路也隻是人行道,沒有車,我們走過來時也沒跟人交彙,後麵也沒人跟上來,兩邊又都是低矮的花壇,在明亮的路燈下,就是一隻老鼠也藏不住,根本不可能掩藏惡作劇的人了。
好在雖然摔得很重的樣子,這裏痛那裏酸的,不過明顯無大礙。我這麼年輕,皮實,摔這一跤還是經得起,不會傷筋動骨。
摔了一跤畢竟大煞風景,我們草草結束這本來怡然的散步,回到租屋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