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嗎?”看著被一幫人抬上車的閣,宇文傲有幾分擔心。雖然閣和重功叔口頭上都沒說過,可實際上因閣的不肯上道,兩人之間一直有別扭。
“他總不能一輩子和他父親僵下去吧!”白可說,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表姐嫁一個“裏外不是人”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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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宇文閣受傷是真的嗎?”掀開窗簾,肖澤冷冷地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
楊哲緩緩抿了一口茶,“真的,李醫生親自檢查的。扭傷了腰,起碼得休息一個月。”
“不過,真沒想到那家夥和宇文傲搭上了。”
“哼,搭上了更好,你忘了宇文傲是什麼東西了嗎?現在的他可是一身的漏洞。”
“嗬嗬,這次一定要好好報仇。”
“沒錯,一個月內我要讓他灰溜溜地離開T高。”楊哲陰險地笑了。
薛南浩在一旁賠笑地坐著。這兩個不死心的家夥如果知道白可根本不記得他們的話,會不會氣瘋啊。
喝一口咖啡。好苦,忘了放糖。
“雅芸,給我點糖。雅芸?”
羅雅芸托著茶杯,出神似地坐著。
“雅芸!”薛南浩加大了聲量。
“什麼事?”羅雅芸一驚。
“給我點糖。”怪了,這個冰美人竟然會走神。
“你沒事吧?”一向冷感的楊哲開口了。
“沒事。”羅雅芸掩飾地放下茶杯。但楊哲沒有漏掉她臉上一絲絲的不自然。
“沒事嗎?我可聽說,白可最近一直在糾纏你啊。”他的眼神在無形中變得更加銳利了。
“有這種事!”肖澤立刻火了。他怒目瞪向羅雅芸,女人果然靠不住。
“肖,冷靜,冷靜。”不妙了,這兩人一向不和咧。薛南浩急忙上前滅火。
“你放心,我不會背叛的。”像是宣誓般,羅雅芸摔碎了手中的杯子。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潔白的茶杯碎成晶瑩的瓷片。
良久,從碎片上移開眼神的楊哲看向羅雅芸。
“我相信你。”他輕吐。
似乎是滿意了楊哲的答複,羅雅芸高傲地一轉身,裙裾在空中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昂首走出房間。
她走了,房間裏的氣氛出奇的安靜,薛南浩不禁垂下頭看著地上的水漬。在暗紅的地板上,那突兀的一片,似乎是血跡,又仿佛是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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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翩兮,止兮,忽來忽墜。
我是怎麼了,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汽車。我的兩眼似乎朦朧了。這應該是我熟悉的情景吧!為何我卻如同出生嬰兒第一次撫到世界強勁跳動的脈搏似的喜悅。
“在發什麼呆?”宇文傲大著嗓門吼到。
“吼什麼吼,我耳朵好著呢。”白可皺著眉毛捂住耳朵,“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不高興嗎?”怪了,這家夥不是屬遊蕩一族嗎?怎麼這麼快就轉性了。枉費他還特意選了他最喜歡的方式——逃學咧。
“以你的身份不該來這兒吧?”宇文傲冷笑道。
“這兒,怎麼啦?禁區嗎?”白可笑得燦爛,“隻要本少爺高興,哪兒都可以去。”
“別裝傻了,”宇文傲頭痛了,這家夥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是蛤仔灣,澳門的紅燈區,這一帶新興幫派的火拚地。你到這兒來,當心你們白家的名聲。”從商又從政的白老爺十分重視名譽,除了宇文家,幾乎與黑道再無半點瓜葛。
“咦?”白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好心了?”
我狗咬耗子多管閑事!宇文傲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但,你有一點沒說對吧,新興幫派的火拚地?這兒是你炙風組的盧耀的戰場才準確吧?”白可靠在他手臂上,懶洋洋地說,“好困,起來得太早了。”他小聲嘟囔著。
“你怎麼知道?”身體不由繃緊了。他和炙風組的梁子早在兩年前就結下了,可還從沒明刀明槍地幹過。連他父親和幾位叔叔都不知曉。
“對不對啊?”白可仰起臉,沒辦法,年齡的差距導致兩人身高的大距離。
“你是怎麼知道的?”宇文傲製住他的肩。這家夥太危險了吧!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掛著招牌式神秘微笑,白可邪氣橫生地說:“更何況人乎?”
“你做了什麼?”
“老大!”忽聽得背後一聲喊,兩人一齊轉過身去。
一個摩托騎手駕著摩托瀟灑地轉了個完美的弧度,在他們身邊停下。
“老大,這麼多天,您上哪兒去啦?咱們兄弟都急死了。”騎手一邊說,一邊取下頭盔,臉頰額邊幾塊青紫。
“阿周,你的臉怎麼回事?”宇文傲的怒火揚起來,他不在,竟有人囂張到這地步了。
“還不是盧耀那混蛋。”阿周憤憤起來,“說什麼大哥你被個黃毛小子押去上學了,翻不了身了。要咱們讓出地盤。兄弟們當然氣不過,就和他動了手。那小子耍陰,來了幾十個,把‘美涅司’砸了,還把小傑打住院了。大哥你回來可要給我們出氣!咦?大哥,你臉色怎麼怪怪的?”正說的氣憤不已,阿周忽發現宇文傲臉色變了,生氣嗎?又不太像。
該死,他被白可“帶”到學校的事,怎麼會讓盧耀那小子知道。宇文傲出冷汗了,他幾乎可以想象到盧耀在知道這件事時,表情是多麼的惡心。
“大哥,你身體不好嗎?”阿周關心地詢問,真是的,隻顧告狀,竟沒注意到大哥的身體。
“才不呢!他是——”白可好心地想為他解釋,卻立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一雙透著殺意的眼睛對上了他的眼,明哲保身也,權衡利弊,他乖乖閉嘴了。
好險,本隻是虛虛地出汗,這一嚇,倒讓他濕了一身。他險些把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子給忘了。
“大哥,這人是?”阿周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的白可。好秀氣的小孩,不過太瘦了點吧,全身沒二兩肉的樣子。不會是大哥新收的小弟吧?
“他不相幹,不用管。”宇文傲說,忽視掉白可抗議的眼神,手捂得更緊了。
“那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讓盧耀囂張下去啊!”
“現在嗎?”宇文傲思索,低頭看見了懷中的白可。還是,先解決掉這個燙手山芋吧。“今天晚上七點,美涅司見!”(“老大?”)匆匆扔下一句,不理會阿周的叫喊,他拖起白可飛也似地跑開了。
阿周茫然地站在原地,他呆掉了,那是他們雷厲風行的老大嗎?
“幹嘛要跑呀?人家還沒自我介紹,還沒與他增加增加感情!”踹了宇文傲一腳後,白可開始抱怨。
“得了吧你,我不信在你心中除了耍人,還有其他的。”宇文傲毫不客氣地指破。
“你——”白可正想反駁,忽然自動消聲了,把宇文傲拉到一邊躲起。
“怎麼了?”宇文傲很奇怪。
“羅雅芸。”白可的手指著路邊,一個身著湖藍色連衣裙拿著黑皮包的女子緩緩走來。
“她,”宇文傲不屑地一瞟,“:我會怕她嗎?”他才不在乎學生會那幫自作聰明的家夥捫,“我倒是記起某人最近常吃她的閉門羹。”
“閉上你的臭嘴!想被發現嗎?”好象沒聽見宇文傲後麵那句話,白可聚精會神地盯著羅雅芸。
宇文傲狠瞪他一眼,閉上了嘴。
“走!”眼看羅雅芸消失在街角。好奇心過剩的家夥拉起黑了臉的他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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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雅芸緩緩走著,似乎是漫無目的地瞎逛。她沉默著,絲毫不理睬在她身後吹口哨,說髒話的小流氓。繞了大概有二十分鍾,她在一個酒吧前停住了,猶豫了一下,她推門進去。
“怎麼不走了?”白可扯了扯定在原地的宇文傲。
宇文傲望了一眼招牌——“雷迪恩”,“這是盧耀的地方。”
“你,怕了?”白可問得理所當然。
“誰說的,不過是提醒你先熱身而已。”明知是激將法,他卻不得不進套的感覺特差!
現在是上午,酒吧尚未開業,店裏很冷清,兩三個服務員靠在櫃台上打盹。
羅雅芸坐在接近舞台的一個位子,背對著大門,手裏皮包放在桌上。一杯咖啡在旁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