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白沙城中,囊中羞澀(二)(1 / 1)

“那還不快些搬出去!”齊子川剛想把竹篋往桌上放好,一聽這,趕忙跳了起來,作勢便要離開。

薑漓一把扯過齊子川,頗用了幾分力道,讓齊子川動彈不得,“這絳牛都被人牽走了,我還走什麼?”

“銀子都沒有,你還住什麼?”齊子川忿忿說道。

薑漓又是一陣腹誹,盯著齊子川,“沒銀子,賺啊。我這一路北上,也沒見住客棧就被打死的。再說了,好幾日都沒洗澡,這渾身癢癢,還不得洗洗,你還指著我跟你一樣,蓬頭垢麵,活像個乞丐。”

“也罷也罷,”齊子川連連搖頭,“我這竹篋裏還有個算命的幡子,等會兒就到城中算卦去,一兩天收成,怕也能勉強抵過房錢吃食。”

薑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齊子川,我是女俠誒?女俠,劫富濟貧的女俠?可懂?做什麼瞎子算命的騙人勾當……”在她眼中,那些嘴裏叨叨著天地玄黃、生死命數的算命先生,可不都是靠著嘴皮子忽悠人的騙子。

“你要殺人放火金腰帶?”齊子川被鄙視了一番,也不反駁,猛然間捂著嘴,滿臉驚愕盯著薑漓問道。

“是殺貪官劫奸商,用之於民。”

齊子川指著薑漓,“殺人犯法。”

“欠債還錢!”薑漓的思維有些天馬行空,但齊子川還是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這些人欠了老百姓的債,是時候還出來了。

齊子川演技卓然,臉色突然一變,笑顏一堆,頗為諂媚,點頭哈腰朝薑漓問道,“那,薑女俠,什麼時候動手?”

薑漓瞪著齊子川,一愣一呆,硬是半天沒說出話來,緊接著一腳把齊子川踹出閨房。

這年頭,有風骨的書生,都是這副德行?

齊子川風骨自然毋疑,無論是祭牟野還是悼君良,都不是一般書生敢來做的。

但幾日相處下來,薑漓對這個學識淵博,滿腹錦繡文章的書生,還停留在原本痞儒的層麵,這不,這樣一嘴哈喇子垂涎的嘴臉,能是一個正統文人表現出來的?

叫店小二準備熱水洗沐一番,去客棧馬廄看了看嚼著幹草的瘦馬,這身材,怎麼吃都不胖,讓那些個小媳婦兒大閨女羨慕不已。

薑漓一身輕鬆,拽上齊子川,便逛起了這魚龍混雜的白沙城。

白沙城不大,貧賤貴庶也是涇渭分明,依著臨都北貴南富、東貧西賤的錯落格局,把這小小沙城分割開來,這也是齊國大部分城池的布局。

薑漓臨著齊子川到了城西,東貧西賤,像茶樓說書、歌舞娼妓之類下九流的人物,都彙聚在西城,而這裏,也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

薑漓既然要執刀斬不平意,自然要把城中信息了解清楚。不然刀斬了清官,枉殺了良民,她薑漓豈不是罪過。

“青樓還是酒樓?”齊子川搓著手,跟著薑漓,他淨身出烙岱,分文未帶,一襲青衫,一雙木屐,便做起了令稷下學宮學子羨慕的負笈遊學的壯舉。

須知啊,在稷下學宮,你要是學識本事上不了台麵,那些個酸儒夫子,又豈能放你出山,見識外麵的花花世界,更遑論負笈遊學這樣規格更高的遊戲了。

齊子川一路北上,一路潦倒,唱曲賣藝,算卦換錢,還真沒吃過一頓像樣的,若非在牟野等到了薑漓,怕是連那野味,也是吃不上的。

想到薑漓去西城打探消息,齊子川這心思就活絡起來了,酒樓有珍饈佳釀,青樓有美色佐酒,無論哪一樣,都讓他垂涎不已。

自從出了稷下,離了臨都,酒樓歌舞的日子,可就沒個幾次,偶爾遇到一擲千金的草包公子,賺幾個錢,他也從來不留。

錢財身外物不說,一不小心露了白,還招人惦記,萬一被人害了性命,那不是人財兩空。

這回跟著薑漓,恐怕就不用過那種落魄潦倒的日子了。但齊子川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沒錢嗎?還逛什麼窯子,吃什麼酒樓?

難不成,他齊子川要跟著這女人嫖一回霸王雞,吃一回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