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雲身後,八百蒼虯盡皆勒馬,城關上檑木連續落下,砸落甬道出口,這八百人馬的攻勢,竟因那百十人的慷慨赴死,陷入逆勢。
“拓跋桀,帶你的人,砸城登關!”
城門外,拓跋桀等百人,紛紛下馬,從腰間取出兩柄長鐵錐,迅速散開,一錐落在白沙城青石城牆上,竟是把這兵刃生生嵌在石磚之上。
這夥荒人,竟是要砸石攀城。
拓跋雲巨劍立在身前,發辮一甩,對臨在陣前的薑漓說道,“兀那女人,做我閼氏!”
薑漓嘴角一笑,嫵媚傾城,“若不死,做你閼氏何妨?”
“好!”說話間,拓跋雲劍尖曳地,迸出火星,朝薑漓襲殺而來。“兒郎們,給我們翎雀閼氏看看,我北荒男兒的風采!”
身後一眾蒼虯,嗷嗷叫喚,衝殺而來。
人群中,隻有李牧芝盯著薑漓,並未有半點動作。
沒想到他的妹妹,赤服長刀,是這般驚豔。
電光火石間,拓跋雲的重劍已經同薑漓的長刀橫錯交織,生生對上一回。
一股巨力從刀柄傳來,薑漓隻覺得自己就像生生撞上了一座大山,洪荒猛獸,蒼虯巨蛟,這樣的力量,哪裏是人間能見?
拓跋雲盯著薑漓,竟沒想到這女人竟能擋住自己蓄勢而來得一劍,突然放肆大笑起來,“你就是我拓跋雲的女人!”
“死不了再說!”薑漓銀牙一咬,青炎裹刀,一個突進,又殺將過來。
幾下交手,薑漓雖仰仗身法,卻奈何不得拓跋雲半步,而拓跋雲笑意更濃,連連點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驀地,拓跋雲架開薑漓焰雀長刀,咧嘴一笑,“那女人,讓你看看,我荒人的鎮族絕學。”
下一刻,那柄原本握在拓跋雲手中的巨劍,竟是被內勁托起,憑空虛立,巨劍突然外旋,劍尖朝外,繞出絢爛劍花,攪動著甬道中的氣息,瞬間紊亂。
這被荒人稱之為《天虯訣》的功法,在這一刻,震驚了甬道中奔殺而來的薑漓,以及身後按刀而立的李牧芝等人。
這可是重達百斤的巨劍,這人竟能如此虛空旋劍。
焰雀刀須臾而至,巨劍旋劍蓄勢也成,一劍落下,又是巨大的碰撞,轟的一聲,薑漓再次被這股巨大的力量震開,嗖的一聲,整個後背靠貼在甬道城牆上,竟生生嵌入石磚半寸之深,嘴角鮮血溢出,頓時染紅了芳唇。
形意!眼前這男人,竟然到了形意境界。
薑漓腦海中頓時反應出這樣的詞眼。
如此年紀,如此蠻力,如此修為。這可是荒人啊,北荒的形意境高手,何等少見。
魏子高曾這樣跟她說過,“天下間的武者,有這幾類人不能惹,一類是連天閣耍刀的,一類是十三樓穿紫衣的……這最後一類嘛,就是北荒那邊兒的形意境武者。”
當年魏子高一柄霖煌劍傲視江湖,幾近無敵,卻沒曾想,隻身翻過白登山,與北荒龍帳中的那人一戰,竟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這荒人在北地草原,實在是另類,專修肉身,而輕境界。北荒肉身巔峰境界的男兒,可以說,就是同四國納氣中境的武者拚殺,也不不遑多讓。隻有肉身境界真正到了族中認同的時候,才會被允許修煉功法。
而荒人的鎮族絕學《天虯訣》,更是天下間少有的武道經典,一旦破納氣而登形意,那浩浩蕩蕩的虯龍之力加身,可以說,就是覺山寺廬的大金剛境,鳴沙窟的龍象真訣大成,也難以匹敵。
拓跋雲提著重劍,腳步不急不緩,朝著薑漓這邊走來,而蒼虯湧來的路上,原本靜立在甬道中的李牧芝,竟是驟然動身,朝薑漓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