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儀轉過臉去,冷聲道:“我的仇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隻不過你在這種時候將她拉進宮來卻是使她身陷囹圄之中,你的私心可能會置她於死地,這樣你也願意?”
帝君看著她的側臉,許貴儀緩緩轉過臉來,帝君歎息一聲,“或許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可是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是已經無比厭煩了,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盡頭,若是就這樣一輩子都沒有達到我們的目標,我就要這樣一輩子也無法再見她一次,我實在是不願,我也怕若是有哪一天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我會做出什麼連我自己也無法預知的事情來。”
許貴儀看著對麵年輕的帝君俊逸的麵龐,那張臉上少有的露出了疲憊之色,許貴儀不禁心中一軟,麵色柔和起來,“總會等到那一日的,你要忍住,她在我的宮裏你放心,我們總能夠等到那一天的,我會好好等著,你也要好好等著,我們要等到那一天,我要吃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讓他們墮入地獄永無安生之日。”
帝君低聲一笑,麵色柔和之中露出一種決絕,“好,我會等著,等著那一天,我要親手將我這些年來的煎熬回報到他們的身上。”
華笙第二日按時起來,便覺得身子不太舒爽,去皇後娘娘的鳳臨殿問了安、去過許貴儀處問了安便回到自己的東偏殿裏歇息了,就是早膳也未用,將東偏殿裏一幹宮女太監急壞了。
華笙自知在這皇宮裏並不是什麼緊要人物,也不願太過煩擾他人,午膳過後還硬撐著去陪了陪張小媛,直至用晚膳的時候才回來,晚間微涼,華笙一處屋子的門邊覺得身上一涼,才回到東偏殿,晚膳還未用便病倒了,許貴儀知曉後親自在東偏殿裏守著,叫來了太醫,診治一番之後方知是昨日正熱的時候忽地一涼之後又著了風,邪熱內聚未散,太醫開了藥離去,許貴儀對著一屋子人囑托了又囑托才離開。
夜深時,東偏殿裏的一幹人或是各自忙著手頭上的事情,或是歇息著,華笙迷迷糊糊地睡在臥居裏,守在她身邊的芸纖被進來的許貴儀遣了出去,這時一個人悄悄從外邊進來,站在床邊,看著華笙昏睡中因病痛的折磨而皺起的兩彎籠煙眉,出聲喚了幾聲,見華笙毫無反應,麵上露出痛色,狠聲道:“她這樣病著,連睡著都不安穩,太醫們的診治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麼?這幫子無用的廢物。”
許貴儀聞言,微微一笑,戲謔著道:“平日裏你一向是鎮定自若的,怎麼這個時候這般煩躁不耐?”
許貴儀本以為那人會反駁一番,卻不料那人聞言並沒有反駁,惹得許貴儀疑惑的看過去,卻看見了那人一臉的後悔與慚愧,那人的目光定在華笙昏睡中仍舊麵露難受之色的臉上,聲音低沉得近似呢喃自語的道:“我這樣千方百計的讓她進宮,卻是還沒有多久的時間便讓她處於病痛之中,受一番這樣的罪,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讓她進宮來?”
許貴儀聞言一歎,看著那人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一個恨鐵不成鋼的孩子,“要我說,你跟她和盤托出算了,何必這樣,她心裏記著你,你心裏也記著她,她在這裏病著,你又是個這樣的,何苦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