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此刻也已經知曉,太後此舉,意不在為今日臨仙樓上之事而訓誡她,隻不過是想要盡一些為人母的心意,教導一番自己兒子的女人。隻不過,華笙雖然明白太後此舉並無為難她的意思,但是心中卻仍舊十分疑惑。
作為後-宮之中大千女子中的一個,她並不是十分的出眾,也並不的帝君的歡心;即便是按照位份來看,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六品選侍,就是在尋常人家來看,她也隻是個妾,上頭不僅有正宮皇後,更是有數不清的位份高於她的女人。
太後想要訓導好後-宮的嬪妃,怎麼算也不應當是她。而就眼前三權鼎足的局勢來看,太後娘娘與當今帝君之間的關係不應當是如此的,至少,在華笙所了解的來看,太後娘娘不會這般的關心帝君,更不會特意宣她一個不受寵的從六品選侍來清寧宮受教,以示一片慈母之心。
太後所言,不過是後-宮中女子應當遵從的婦德。華笙低眉順眼的聽著,心知不過是虛驚一場,雖然太後所言在她看來隻不過是老生常談的些東西,但是總比受些皮肉之苦和受辱來得好,華笙安心聽教。
然而,不過片刻,許貴儀卻不知因何而施施然地來請安了。華笙悄悄抬眼望向上方的天後,見到太後眼中與自己全然相同的詫異之色,便知道,許貴儀此刻來此並非出於太後的宣召。
許貴儀到得小廳,十分恭敬有禮而不失大方高貴地行了禮。盡管太後對於許貴儀突如其來的拜望十分驚訝,但是華笙卻能夠看出太後對許貴儀的態度並不十分親厚,反而是禮讓之中帶著幾分欣賞之意,這不禁讓華笙心中又多出了一重疑惑來。
許貴儀的到來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華笙也因此而被太後遣退。
華笙心中的疑惑一時之間無法得到解除,直到被清寧宮一位一等的宮女送回了芷蘭宮還是未能想通其中關聯。
華笙前腳剛進了芷蘭宮的宮門,便看見莊舒媱已經走到了通往東偏殿的那條路的半道上,想來是一直等在東偏殿的門口的,一聽見華笙回來的消息便迎了上來,這才能這麼快就到了這個位置。
華笙連忙加快腳步走上前去,一眼便看見莊舒媱一雙婆娑含淚的通紅雙眼,不禁心中感動萬分,緊緊抓住莊舒媱一雙因為久久呆在冰寒的夜間而變得冰冷無比的雙手,“莊姐姐,讓你憂心了。”
莊舒媱聞言低下頭去,一串晶瑩剔亮的淚珠子滾出眼眶來,打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若非是為了我,你又怎會無端受此橫禍。”
華笙聞言也不言語,拉住她的手進了東偏殿,將莊舒媱按在座椅上,自己站在莊舒媱眼前,張開雙臂,眉眼含笑著道:“你看我哪裏像是有事的人,不過是你自己太過擔憂我,才會如此罷了。”
屋內眾人一間具是心中安定下來,被芸纖吩咐著各自忙碌去了,隻留了雲箏和絲熒兩人在屋內,陳壽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