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中不少人都知道這幾人乃是他天一的奴才,對他惟命是從。天生故作不知,左一聲天家,右一句小少爺,無疑是要逼迫天一表態,嚴懲這幾個家丁。
所謂打狗看主人,天生折辱這幾個家丁便是削他麵皮,如今還要逼迫自己殺了屬下。若是他殺了幾人,無疑會寒了下屬的心,令他威嚴大損,顏麵更是蕩然無存;倘若他不動手,這醜事傳揚出去丟了天家家主的人不說,他恐怕也少不得要吃罪。
殺與不殺,天一不禁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地。他本是想叫人好好折辱天生一番,卻不料竟弄巧稱作,自己坐了蠟。天一心中怒火中燒,眼中殺機湧動,恨不能將天生一掌拍成肉泥,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他若動手不免落人口實,何況天鳴就在天生身後。
天生卻是如若未覺,衝旁邊看熱鬧的人喊道:“弟兄們搭個手,將這幾個奸細送去小少爺那裏!”
“混蛋,王八蛋 ,狗雜種!我要殺了你!”天一臉上的肌肉瘋狂地抽搐了幾下,心中憤恨地咒罵著,臉上卻不敢流露出來,目光淩厲地看著那幾個一臉哀求的家丁,怒道:“來人啊,將他們打斷雙腿,扔出天家!”
幾個如狼似虎的仆役衝上前來,接著便聽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瞧著那幾個被打折了雙腿,渾身是血的家丁如同死狗一般被拖走,天生眼中的悲憫與冰冷一閃而沒,恭敬地看著天一道:“小少爺英明,小少爺仁義!”
天一隻覺一股邪火直衝腦際,腦中嗡嗡炸響,胸口煩悶,幾欲吐血,心頭的殺機越來越盛。深深吸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天一笑眯眯地看著天生道:“天生兄弟,聽說你最近武功精進不少,天涯爺爺若是知曉定然老懷大慰。正好今日得空,哥哥便與你切磋一番,一來相互印證武學,二來也好加深兄弟之情,你看可好?”
“好!”天鳴還未來得及阻止,天生便答應下來。天一嘴角露出一抹陰狠地笑容,卻聽天生又道:“不過今日不行。”
“怎麼?莫不是害怕不是哥哥對手?”天一眉頭輕皺,激將道:“你放心,我們隻是切磋,點到即止。”
“小少爺有命,天生怎敢不從?”天生搖頭,臉上浮現一絲傷感,“隻是爺爺仙逝,天生還未去墳上好好祭拜,小少爺看能不能換個日子。”
天一遲疑了片刻,這才道:“也好,那就三天之後,我在演武場等你,你可莫要失信。”
“一定!”天生飽含深意地笑著答應。
天一一離開,天鳴便拽著天生回到院子裏,緊皺著眉頭,一臉關切焦急地斥道:“你這小子,怎麼能答應天一比武?天一脾性暴戾,心胸狹窄,你兩次落了他的顏麵,他早已懷恨在心,他分明是要報複你,你如何能答應他?天一雖然不學無術,武學天府卻是勝過你我十倍,如今已是黃級九重的實力,你如何是他的對手?!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天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天生卻是坦然自若,一臉不服氣地道:“天鳴大哥好沒誌氣,恁的小瞧人,你怎知我便不是那鳥廝的對手?”
“你!”天鳴又急又氣,不重不輕地砸了天生一拳,“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不過黃級三重的實力,如何取勝?”
“天鳴大哥,你看我如今是什麼實力?”天生輕笑,渾身真氣鼓蕩,氣勢陡然一變,天鳴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黃級七,”話一出口他便住口不言,向四周環視一眼,才壓低了聲音道:“黃級七重?昨日你還是黃級三重,怎的今日……怪不得那幾個家丁不是你對手,這般有恃無恐。”旋即天鳴又皺起了眉頭,“就算你是黃級七重的實力,比起天一還差了兩個小境界,怎麼勝他?”
“天鳴大哥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你到時便知!”
“你這小子,幾日不見便令人刮目相看,武功大進不說,性子也少了幾分懦弱。”天鳴歎了口氣,搖頭道:“也罷,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不過你卻需知道,爺爺就你一個孫子,你的小命也隻此一條。”
“大哥放心,我省得。”天生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問道:“天鳴大哥,我要去墳上祭拜爺爺,你去不去?”
“我便不去了。近日我感覺瓶頸有所鬆動,要回去努力修煉,若是能夠突破,三日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說著,天鳴拍了拍天生的肩膀,大步離去,“你自己小心些。”
看著天鳴並不寬厚的背影遠去,一股暖流在天生心中流淌,他不禁攥緊了雙拳,暗暗道:“天鳴大哥,我的好哥哥,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