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前輩,您既然知道小子我來的目的,小子也清楚你想要什麼,咱們就不必再相互試探了吧?”天生麵色忽然一整,目光灼灼地看著馬洪俊,沉聲道:“以馬前輩的實力未必看得上小子這套無名法訣,不過想必您也一定發現,小子這套無名法訣溫養氣血,洗經伐脈,打熬筋骨卻有神效。”
馬洪俊沒有開口,然而神情卻是認真嚴肅了許多,天生篤信一笑,扶案而起,侃侃道:“前輩老而彌堅,小子也不愚笨呆傻,天家與馬家多有仇怨,小子縱然不喜天家,對你們馬家也素無好感,可我終究姓天,為了安全著想,小子難免要有所保留,這一點前輩定然早就知曉了吧!”
馬洪俊輕輕哼了一聲,麵上卻有些慍怒,天生卻是故意視而不見,繼續道:“馬前輩,您請看!”說著,天生渾身骨骼“喀嚓”作響,肌肉扭動,眨眼便從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變成一個神情僵硬,枯瘦無比的老者,除了眼神,模樣和身形竟然與馬樓一模一樣。
神情冷硬的馬樓率先變了臉色,而馬洪俊更是離座而起,一臉震驚地看著天生,“你、你怎麼做到的?”
“這便是無名法訣的奧妙所在,小子稱其為縮骨功!”嘶啞而低沉地聲音與馬樓頗為相似,說著,天生模樣再次變換,卻成了矮胖的馬洪俊,半眯著眼睛笑道:“馬前輩,如何?”
馬洪俊臉色陰晴不定,緊緊盯著天生半晌,這才回到座位上緩緩坐下,不溫不火地道:“天生公子,改變骨骼相貌隻是小道,對於老夫來說用處不大。”
“是嗎?”變回自己的樣子,天生嘴角噙著一抹似是戲謔又似是譏誚的笑容,“馬前輩不會不知道,能夠控製周身骨骼肌肉,便能更好地控製每一分力道,於爭鬥之時的用處吧?更何況,”
天生頓了一頓,這才以極為嚴肅而鄭重的口吻道:“這無名法訣能讓天級以下的武者引天地靈氣淬煉身體,令真氣無比精純,修煉速度一日千裏!”
“什麼?!”馬洪俊和馬樓異口同聲驚呼出聲,一臉駭然地看著天生。
天馬城中的武者都清楚,唯有天級武者才可以吸納天地靈氣,是以能讓真氣源源不絕,讓身體脫胎換骨,遠勝地級武者。倘若從修煉伊始便以天地靈氣入體,便能事半功倍,就是資質平庸之輩也能有不俗的成就,對於武者,尤其是他們這種底層的武者,這是何等巨大的誘惑。
馬洪俊死死地盯著天生,麵上泛起一抹潮紅,聲音亦是有些發顫,“天生,你說的可是真的?”
天生不答,徑自於原地演練起無名法訣第三式,隨著他的動作,太陰元氣頓時彙聚而來,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輝,讓屋中的溫度驟然下降。
“如何?”天生停下動作,回到座位上,眼簾低垂,淡淡地道。
屋中頓時安靜下來,馬洪俊和馬樓的呼吸均有些急促粗重,眼中更是無比火熱,身上更是隱有殺氣泄露,天生卻是猶若不覺,不言不語,如若熟睡。
良久,馬洪俊才恢複了平靜,喟然長歎:“機敏果敢,後生可畏啊!可惜你不是我馬家人啊!”頓了頓,馬洪俊又道:“天生公子,老夫答應你,幫你救出天鳴。”
“馬前輩果然爽快,”天生擊掌而笑“小子也不是背信之人,隻要救出天鳴大哥,小子自然會將這無名法訣幾個重要關節傾囊相授!”
“何時行動?”
“黎明如何?”
“好!”馬洪俊眼中寒光閃爍,恨聲道:“天子軒火燒我馬家,今夜老夫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叫那老貨烤一烤火!”
“如此甚好!”天生笑著拱手,“兩位前輩,那小子便先潛去天府,黎明起火之時還請你們一起動手!”
目送天生背影消失,馬洪俊神色幾經掙紮,最終卻還是沒有動作。他很想將天生就此留下,卻又忌憚其背後的冷先生,而這也正是天生最大的依仗。天生洞悉他的心思,才敢孤身而來,以無名法訣相誘,逼得他馬洪俊、馬家無法置身事外。
夜色越來越深,天馬城也越來越靜,沒了吃人精血的妖魔困擾,城中百姓睡得也自然安寧,然而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
想是天公作美,臨近黎明時,秋風乍起,微微有些涼意。天生仰首望著天空,明月鑽進漸漸聚攏的雲層,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當天空最為黯淡時,天生猛然向著身後的柴房拍出一掌,熾熱的真氣霎時便將沾染了磷粉的柴草點燃,整個柴房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風勢,迅速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這邊火起,卻未見馬家之人在別處縱火,天生心中冷笑,陡然模仿馬洪俊的聲音厲喝道:“馬家弟子聽令,給老夫燒了天家,生擒天子軒!”說完,天生便陡然化作一縷輕煙,向著天子軒的居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