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片土地的猜測,來源於她腦海中的篤定記憶。
可當她真的挖了一個坑,捧著白魚的屍身時,她又有些不確定了,真的會種出一個果實來嗎?真的有這樣的地嗎?
瞧,她嗤笑,就算這些日子看見了許多的不一樣,她還是拿著之前受到的教育在質疑著一切。
“顧灼,你的適應能力這麼差,你怎麼不去死!”
她凶狠狠地對著天罵著自己,一頓發泄過後,才稍微平複了自己糾結的情緒。
她蹲下身,將白魚放在泥坑裏,雙手合十,拜了幾拜,她誠懇地說道:“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真的有地府,你能夠穿過彼岸花路,到達奈何橋,喝上孟婆的湯,重新投胎轉世。阿彌陀佛。”
不倫不類地禱告完,她才將土坑旁邊堆積的泥土用手推進坑裏,泥土一點一點的滾落在白魚的身上,慢慢地遮蓋她的全部身軀。
顧灼看著有些傷感,她想起舅舅那天推進去火化,她隔著玻璃,硬生生地逼著自己看著舅舅被推進大火,火一下就旺盛了好多,火花竄的老高,無情地燃燒著舅舅,她哭得肝腸寸斷,也無法挽留心愛的親人。
今天在這裏她送走白魚,不知道又將在何時送走她自己。
傷感堆積在她本就沉重的心頭,但她還是壓抑著哭泣,將土原樣的埋回去,還高高堆砌一個丘,就像墳墓一樣。
她不知道如何種神,但她知道種就是埋進去,之後如何,顧灼擦幹淨手,拿起一條巧克力,扳了一塊放進嘴裏,甜蜜的滋味甜蜜了所有的感官,但心依舊難受。
她輕笑,之後如何,她怎麼知道?過一步算一步吧。
她從空間閃出來,第一眼就注視著背對著她還在熟睡的君。
她慢慢走回她的沙發,躺在上麵,愜意地用舌頭繞著巧克力舔,不開心的時候吃甜食會讓她有一種開心的假象。
水底沒有黑夜與白晝的分別,不知不覺顧灼也睡了過去,直到渾身毛骨悚然地驚醒。
她雙眼睜開,就看見浮在她上空的君,他兩邊的衣襟像床幔一般困鎖著她與君二人。
君的皮膚細膩,五官分明,可那肌膚之上卻隱約閃著藍色的光芒,格外的詭異。
顧灼用手推搡著,正好覆蓋著一層溫熱的皮膚之上,她驚恐地結巴道:“君上,不是,君,這是,在幹嘛?能不能先下來?”
“噢!”
君出乎意料地好說話,隻是翻個身,就憑空閃回他的臥榻之上,他舒服地伸個懶腰,“你這皮膚差我遠了!連白魚都不如!”
顧灼聽得怒氣直衝,可她惹不起,她忍!
君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眸光似上萬顆星辰,深邃,“唉,可歎!讓我這麼美的君如何對你們這種人類下嘴!”
他生無可戀的用被子蒙住頭,歎息。
“難道真要去彎一下?”
他掀開被子,若有所思,隻是衣袖一揮,一個被藍色包裹的球就從一個角落裏滾出來。
顧灼定睛一看,就看見一臉蒼白的廉童,他閉著雙眼,眼下漆黑,唇色幹裂,臉色青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