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鍾教習口中說出了此次流雲社招生試的題目。已經等待了很久的學院學生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紛紛叫道:
“這算是哪門子的題目?”
“是寫策論還是命題詩?”
“這沒頭沒尾的怎麼考啊?”
“……”
眼見鍾教習念完題目便寂然不語,退到旁邊的教習隊伍中,老生們開始低頭沉思起來,隻剩下新生還在那邊各自高聲談論著什麼。
李思周心中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裏有問題,按照李思周的個性,既然一時想不明白,就不要浪費時間精力在上麵。聽到了流雲社招生試的題目,他便拉住身旁一位老生問道:“師兄,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老生看了看李思周,說道:“你是今年的新生吧?唉,每次流雲社的招生試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題目。”
“每次都是?”李思周心中突然一動。
“每次都是!”
老生看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三年前的招生試,題目是‘花’,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答這道題目,當時學院著名的才子西門城寫了一篇《花語賦》,洋洋灑灑幾萬言。”
“最後他靠著這篇賦進了流雲社?”李思周好奇地問道。
“進個屁。”老生似乎覺得自己在新生麵前談吐有些粗魯,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最後進流雲社的是平日在藏書樓旁邊花圃幫忙的陳同旭。”
“莫非他寫出了比那《花語賦》更出彩的文章?”
“出彩個屁!”這位老生顯然是受到了刺激,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滿,說道:“他能進流雲社,是因為他正好培育出了一株蝴蝶蘭的新種。”
李思周聽得目瞪口呆,培育出蘭花的新種就成為了流雲社招生試的答案。這考試豈非十分兒戲?那這次“路”這個題目,難道是要去修條道路出來?
環顧四周,李思周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今日是三年一次的流雲社招生,學院的院長和副院長兩位大人物卻蹤影全無,這完全不符合常理,該不會是與這次的題目有什麼關聯吧?
想到那位極具個性的院長大人,李思周渾身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別人或許想不到,但是玲瓏如李思周這般的人物自然能猜到,流雲社的社長非院長大人莫屬,除了他,誰還能想得出如此猥瑣不堪的題目來?
“這老東西!”李思周恨恨道。
“阿嚏,阿嚏……”正在學院後山的半山腰品著極品毛尖的院長猛然連打了幾個噴嚏,自言自語道:“這又是誰家的姑娘在掛念老夫了?”卻看到對麵掛著一臉口水鼻涕的副院長憤怒地盯著他。
“意外,這是意外!”院長鎮定地說道,為了能夠成功有效地製止副院長的怒火,院長說道:“你說這次他們聽到招生試的題目,會是什麼反應?”
顯然,在勾心鬥角方麵,副院長和院長不在一個層次上,或者換句話說,對於逸雲學院來,副院長更為負責。因此,聽到院長的問話,副院長的忘卻了臉上還存在著的具有黏性的物體,說道:“恐怕和三年前一樣,摸不著頭腦吧。”
“三年前同旭進入流雲社,人皆以為是他靠了一盆蘭花,紛紛為西門城鳴不平。可是有誰知道,為了那盆蘭花,同旭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如此韌性毅力,百折不回的精神,方是他能順利通過考試的原因。”院長掏出手帕,替副院長擦去了臉上的汙物。
副院長看著這塊手帕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便漫不經心地說道:“院長英明!”
院長端起紫砂茶壺,就著壺口灌了一氣,接著道:“西門城隻不過一次考試失利,便心灰意冷,不久就退出逸雲學院,如此心性,如何能夠成就大事?”
副院長心裏還在盤算著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塊手帕,隨口又是一聲讚歎:“院長果然英明!”
院長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說道:“此次招生試,不知何人又能成為你我的弟子?”
長歎一聲,院長捧起茶壺,沿著山路向下走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