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突發雷霆之怒,合室皆驚。二師兄等人心中惴惴不安,想著老師向來和藹,常標榜自己乃是天下最親善之人,何曾見過臉上有這等怒容?可小師弟今日才算是剛剛進門,又有什麼地方能惹到老師生氣?
這是李思周心中的不解,也是大家心中的不解!
李思周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突然又學會變臉絕學的院長,實在不知自己是何時何處熱鬧了這位。
“你前幾日在院中都做了什麼?”
“不曾做些什麼。”
“仔細想想!”
“前幾日是在院中讓些師姐們受到了些許驚嚇,可老師您應該不至於為了這些小事動怒吧。”
“誰來管你這等鳥事,我問的是樹!”
流雲社眾人此時察覺了些許院長動怒的端倪,便有些興高采烈甚至是幸災樂禍起來,五師兄偷偷道:“九師弟,去弄些鹵花生來。”
四師兄卻道:“這,有些不好吧,老師不是關照過,要關心、愛護小師弟的麼?”
“你這個呆子,沒見是老師在責罰小師弟?”
見宣布“愛護令”的始作俑者都在踐踏自己的話語,四師兄也不再多言,搬了張椅子,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看著屋中正在說話的兩人。
兩人的對話還原了這場怒火的來源。
前院不下七八十棵樹木,樹幹之上滿是指洞,而渾厚的真氣阻絕了這些樹的生機,在這個本應該是春意盎然,枝繁葉茂的季節慢慢落葉,枯萎,死去。
隻不過短短幾日光景,走在那條林蔭道上時候,已不再能感受到一絲陰涼,片片紛落的黃葉幾乎讓人忘記這本是春末夏初,而是到了深秋時分。
即使逐漸火辣的陽光照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看著滿地的枯葉,心中流淌的是一種生命逝去的哀傷!
“不就弄死幾棵樹嘛,年紀大了,要注意製怒,別動這麼大的肝火,容易腦溢血!”李思周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有些不以為然,便好心地勸道。
雖然不知道腦溢血是什麼意思,但是有個血字,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這些坐著看戲的師兄們頓時驚慌起來,想著小師弟真真大膽,竟敢當麵詛咒老師。
院長的表現完全印證了這些弟子們的想法,暴跳如雷道:“幾棵樹,你可知道你弄死的那些樹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樹?”
瞧著院長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李思周倒反而覺得親切熟稔起來,想著以前小的時候張伯每每被自己捉弄就是這樣,外厲內荏,骨子裏還是疼愛。
“九師弟,鹵花生還有嗎?”二師兄問道:“有的話,再去拿點來,順便再拿去溫一壺‘竹葉青’,一會老師講的口幹舌燥,正好用來給他老人家潤潤喉。”
陳同旭應聲去準備了,二師兄對周圍的師弟們說道:“你們看,老師又開始跺腳了。”
“是啊是啊!”
“老師每次跺腳,就是快要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