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你跟那個小子才認識幾天,居然就跟他摟摟抱抱的了,我就住你隔壁,挖空心思地對你好,可是你連張真誠的笑臉都不肯給我,你自己去照鏡子,你剛剛笑得有多假!白考兒,你還要我怎麼樣對你呢,是不是我把心掏出來,你還會不屑一顧地踩上一腳啊?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也會疼,也會傷心,你懂不懂?”他止住笑,說變臉就變臉,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冷酷眼神審視著我,“你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這麼久不見,我每天都在想念著你,忙完公務我連衣服都沒換就趕最早的航班飛過來,我是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嗎?”

“謝謝!”我冷冷地答,恢複了些平靜。

誰知我話音剛落祁樹禮就衝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惡聲惡氣地衝我吼:“你知道我這麼想你為什麼還這麼對我,我不過離開了一個月,你轉身就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就那麼個爛人,你可以毫無顧忌地跟他摟摟抱抱,你把我放在哪裏?你說!你說!你說啊!”他拚命搖著我的肩膀,恨不得捏碎我。我被搖得眼冒金星,尖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你……你弄疼我了!”

“考兒,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明白我的心,即使你不愛我,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毫無誠意的假臉麵對我嗎?我在你眼裏真的一無是處嗎?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羞辱我?我不是銅牆鐵壁,我也是有臉麵的人!”

祁樹禮急速地說著,臉漲得通紅。我被他捏著動彈不得,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氣,突然我的嘴被堵住了,祁樹禮粗暴地吻住了我的唇。他像隻貪婪的蟒蛇纏住我吮吸我的舌頭,我掙紮著,又踢又打,卻毫無退路,直至被他逼到了臥室的門外。他將我推進屋,然後將門帶上衝著樓下嚇傻了的小四吼:“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你要敢上前一步或是打電話我就叫人殺了你!”

說完他又轉身衝入我的臥室,我想用門抵住他,卻哪是他的對手,他一腳就把門踹開了,撲上前抓起我將我摔到床上。我從未見過如此粗暴的他,便本能地反抗,又喊又叫,衣服的扣子一顆顆被他扯掉,他完全失了控。廝打中我翻下了床,他也滾到了地毯上,床邊就是開著的落地窗,直通二樓的露台,我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不等他追上來,一隻腳便已經搭上圍欄,指著他,“你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我死給你看!”

祁樹禮這時候大約已經清醒過來了,喘著氣,“考兒……”

“別過來!”

“好,好,我不過來,”祁樹禮雙手舉起,“你別衝動,我不過來。對不起考兒,我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不是存心的,你下來,我這就走……”

“滾!”我大叫。

祁樹禮狼狽地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過頭,目光陡然變得柔軟,剛才的凶悍殘暴已蕩然無存,他看著我,那麼無助,聲音幾近哽咽,“考兒,你的心真的那麼遙遠,讓我終其一生也得不到嗎?我們明明距離這麼近……你真的讓我很絕望,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如此絕望過。考兒,我是認真的,如果有傷害到你,我很抱歉,對不起。”說完他就轉身,緩步朝屋外走去。

我順著圍欄滑坐到地上,將頭埋在膝蓋上泣不成聲。

……

晚上,我給很久沒有消息的瑾宜打電話,詢問耿墨池的近況,現在我要知道耿墨池的消息隻能通過瑾宜。

“他最近在忙基金的事。”

“什麼基金啊?”

“哦,你還不知道吧,他成立了一個個人的音樂基金會,用以培養和獎勵在這個領域內有突出才華的年輕人。他在忙這些事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是在安排後事一樣,他一向不大管自己名下實業的,最近我也看到他多次召集財務經理和律師清點財產,起草各種各樣的文件,他最近都很忙。”瑾宜說話的聲音輕輕的,總讓我想起她溫柔恬靜的樣子,可是我一聽說“後事”就受不了了,又嗚嗚地哭起來,“瑾宜,他的病真的沒治了嗎?”

“也不是沒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配型合適的心髒。這真不是錢可以辦到的,而且墨池本人也不大期待這種手術,他總覺得把別人的心弄到自己的身體裏讓他難以接受,我跟他的私人醫生一直在做他的工作,他始終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