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瓊潔要在柳市呆兩天,楊衝鋒就先回來。進如柳澤縣城時,已經臨近傍晚。大冬天的,到傍晚街上的人就少了。剛進城區,那是一條大馬路,筆直的八車道大路。楊衝鋒正準備放快車速,突然見路邊停著一輛出租車,那車號像是熟悉。仔細看,記起這車號就是劉萍的車。真是太巧了。
楊衝鋒見車停著,車邊有兩個人正在對車裏指指點點,從動作和形體看,可以判斷那兩人正同車裏的人吵架。站在車外的人,其中一個染著黃發,另一個被那黃發扶著,明顯是喝醉了酒。這兩人一看就知道是街頭的小潑皮,劉萍和小潑皮在鬧,準沒有她的好果子吃。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飛天幫的手下。
楊衝鋒將車慢慢靠過去,離那車十幾米遠處停下來。走到車邊,聽到劉萍在車裏罵道“坐車敢不給錢,今天你走給老娘看看。”
“他媽的,你還撒潑。老子在縣城裏坐車哪個敢收錢了,坐你車是給你麵子。信不信現在就砸了你的車。”外麵那黃發衝著車裏吼。楊衝鋒見車裏還坐著兩個,一個已經醉得不能動,另一個正要將他弄出來,而劉萍卻拉住不放,要他們給了車錢。
那個黃發見劉萍還扯著人不放,說“他媽的,再嘰嘰歪歪老子給你來個先奸後殺。阿爛,把車砸了,看這婆娘還死心不。”說著要和他身邊的人來砸車。
車裏的那人拖不動已經醉死了的那個,先走下車來,準備到車外再拽他。黃發隻是有了酒意,沒有醉,身上的力氣還在,說要砸車,手邊卻沒有器械。準備用腳來踢。出租車承受力小,要真是一腳踢實了,會留下一凹腳印來。
劉萍在車裏見那黃發要動蠻,自己卻無法阻止,放開手,準備下車。開了車門,從另一邊下來,手裏拿著一件大扳手,準備和黃發等人拚命。“你敢砸車,老娘就敢砸人,有沒有人在家裏教養了。”劉萍吼著卻沒有真敢衝過來,也知道自己手裏拿著扳手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果然,黃發見劉萍下車手裏拿著扳手,反而狂性發作,將扶著的人讓給另一個,衝過去到劉萍身邊,說“正好,你給老子送合手的,今天老子就非砸給你看,要不砸我明天從二橋上跳下去。”說著衝到劉萍身邊,一手將劉萍推開,搶過那扳手揚手就向車玻璃砸下去。
楊衝鋒搶到黃發身邊,捏住他的手腕,便砸不下去。黃發手腕發痛,卻沒有想來人是不是惹得起,吼道,“少管閑事,想找死嗎,敢來攪大虎幫的事。”楊衝鋒聽黃發自曝身份,見不是飛天幫的人,心裏放鬆不少。劉萍才和飛天幫衝突,這時要是飛天幫的人來惹她,自己想將她拉到順安去,那就不可能了。
楊衝鋒當下稍發些勁力,黃發就痛的蹲下伸去,手裏的扳手“咣當”一聲落到公路上。另兩個才發覺不對勁,要過來幫忙,楊衝鋒“快滾。”放開黃發,黃發看著他,心裏不服卻又不敢動手,就這樣走臉麵又過不去。“還不將你們的人弄走。”楊衝鋒吼起來。
黃發知道今天吃癟定了,這人就算三個也不是對手,繞過車去將還醉在車上的那人拉出車外。丟下句話,說“報出名號來,下次也好相見。”
楊衝鋒哪會理這些人,大虎幫在柳澤縣城裏隻是幾十個幫眾的小幫,飛天幫如今改頭換麵做生意了,這些幫會才混出來強橫。
“車錢呢。給了車錢再滾。”劉萍說,黃發當時就站住了,站了下從衣兜裏掏出錢來。等黃發走遠了些,“謝謝。”劉萍說。楊衝鋒說“還為那幾塊錢和他們爭啊。”
“你看車裏髒成什麼樣子了。”劉萍說,車裏被幾個人醉酒吐得一塌糊塗。“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是好。”
“碰見罷了,不用謝。”
“那怎麼成?我這人最欠不下別人的情。你是單位上的人?”
“算不上什麼單位。”“開好車呢,縣裏領導?那就巴結不上了。”劉萍見楊衝鋒停著的車是桑塔納,那就隻有領導才坐的車。
“我哪像領導?”楊衝鋒年輕帥氣,的確不是領導的樣子,“開別人的呢,你們開出租不錯吧。”找到和劉萍溝通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開出租有什麼好,人累死不說,還要受氣。”劉萍說的是剛才發生的事,“要有安穩的工作誰想做這樣的事。”正說著,又一輛出租車開來,很急,到車邊吱的一聲刹住,開了車門跳下一釹來,女人一頭卷發大啵浪。
“阿姐,出什麼事了?”大啵浪衝到麵前,沒有看劉萍卻看向楊衝鋒,見他高大帥氣不禁呆立住了。
“阿曼,事情過去了,是他幫忙的。”劉萍說,在出事之初,就給阿曼電話,這時趕到就解釋給她聽。卻見阿曼那樣子,知道她又發花癡了,怕她出醜,說“謝謝你,我朋友來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楊衝鋒,先都說了是碰巧,就算見到其他人也要來說幾句的。”楊衝鋒不想居功,怕劉萍今後誤認為是自己安排的,說著要走,等小厲查清她的資料,有今天的事做底,和她說事就會容易了些吧。
“怎麼能不感謝呢。劉姐,你得請人家一次才是。”阿曼說,知道楊衝鋒想走了。
“楊先生,哪天請你吃個飯,也好表示我的感謝。”“不必這樣麻煩了吧,說不準今後我也要你幫忙。”
“要請要請,我看就明天晚上,在鴻豐酒樓,怎麼樣?不見不散。”阿曼說。劉萍見阿曼這樣說了,也就點頭看著楊衝鋒,楊衝鋒便答應下來。
等楊衝鋒開車走了,劉萍指著阿曼說“是不是在家裏男人沒有收拾你,皮癢了想我好好掐幾下,是嗎。見男人就眼發直。”“姐,剛才這男人多難得,看得人心癢癢的。”“討打,快去幫我開那車。”
“怎麼又是我開髒車。”阿曼和劉萍兩人一起時間長了,雖沒有看就知道車裏被人吐得臭死人。“讓你醒醒,知道不,下次見人家別亂說。”
回到柳澤縣城,楊衝鋒也沒有將到柳市見周淑芬的情況說給吳德慵聽,他自然有途徑知道市裏的情況。周淑芬說,市財政局要調用幾百萬的資金,不是調不動,而是牽涉太寬,得先向省裏打報告等批呢。其他的事衝鋒你也不要理了,要是下崗就更好,嬸嬸讓你到柳市來工作,你看怎麼樣?楊衝鋒還能說什麼。
上午到辦公室裏,打一轉,讓公司裏的人見到自己一麵。不想到樓上去見劉發旺廠長,經過隔壁辦公室時,楊衝鋒特意給計劃於統計處的徐林招呼一聲,到辦公室裏站了站。龍慧是銷售科科長譚擎華的人,見楊衝鋒進來辦公室忙著站起來,討好地說話。從上次譚擎華和楊衝鋒暗中較量,楊衝鋒讓他吐出一噸的指標後,譚擎華也就規矩了些。這回公司卡在難關,譚擎華倒是到柳市跑動去了。
回到辦公室裏,先想了想和黃瓊潔到柳市的事。嬸嬸當時沒有做出明顯的答複,而這幾天來,也沒有什麼音信。連吳德慵書記都不來電話問一問,對自己不去彙報也不理睬。楊衝鋒反複想過,要不要去彙報。這件事到底成不成,嬸嬸周淑芬要自己別再管了,楊衝鋒也知道自己管這事實在是超越界線,可吳德慵讓他去做,又怎麼拒絕得了?
現在在辦公室裏沒有什麼具體的事要自己做,楊衝鋒盤算著還有多久就過年了。今年的春節要到京城裏去過,見見黃瓊潔的家人,也讓她的家人都認認自己。年後還要到省城裏去見見幾個親戚,可惜,黃瓊潔對她的家人卻都不做介紹。
和李浩說到去京城過春節,問道黃瓊潔家裏的情況,他隻是說要楊衝鋒留意,去見老爺子時,聽帶他的人的安排就是了。再問具體一些,老爺子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性格,李浩一律推給黃瓊潔,要楊衝鋒自己問黃瓊潔。可黃瓊潔每次都笑笑地說“有什麼好問的,見到了我會給你介紹的,有必要現在就做準備嗎?”
年關要到了,自己的幾個生意也得好好結算結算,相關的人也要安撫獎勵才是。飛天幫那邊的人,讓黑牛和小厲去獎勵,自己這邊也就李翠翠一個,梅姐是自己的女人之一,但還不能完全算自己的人。
楊衝鋒一路上想著,要見李翠翠用上班時間是最好的,沒有什麼人來打攪自己。還沒進城就給李翠翠打電話,讓她到那房間裏等自己。那房間如今基本上就算是李翠翠的家了,黃瓊潔自從去了安貞阿姨家後,就不肯再到那房間裏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那房間裏感覺到什麼來。當然,也是防著楊衝鋒在兩人玩鬧時,興起一時忍不住,強著來也不好死抗不給他。
在縣委宿舍和安貞阿姨家裏,楊衝鋒心理上都會有一點點顧忌,和黃瓊潔親熱每次到最關鍵時刻,隻要黃瓊潔堅持住,楊衝鋒就會忍讓。雖然很苦,黃瓊潔偶爾也會配合著幫他解決問題。
也不知道李翠翠是在砂石場,還是在縣城裏。心想,總不至於還沒有起創吧。楊衝鋒將車停到隔那租借到房間幾條街處,走過來上到樓上,開了門,見裏麵沒有什麼動靜。房間是一個通間分隔成前後兩部分,楊衝鋒沒見李翠翠在前間,可感覺這李翠翠應該在房間了,走到裏間一看。創上倦著一團,雖說蓋了被單,可柳市的氣溫不低,被單不厚。落在睡著的人身上,就將那人玲瓏曲折的線條顯現出來。
門沒有關,楊衝鋒不知道李翠翠接到他電話時,是不是就在房間裏。進門後見前麵這間沒有人,回手關好門,進到裏間見創上被窩裏倦著一團,烏黑的頭發留在外麵。被子不厚,罩落在身上把曲美身材都裹了出來。
李翠翠那腰摟著讓人很揪心,看著就讓人咽口水。楊衝鋒本來心就大動,這時有些急不可待,手伸進被窩裏去莫索。“冷呐,想要人命啊。”睡著的人說。楊衝鋒感覺到被窩裏熱度不高,應該是李翠翠才躺進去想是要先暖被窩的。
房間裏沒有裝空調,氣溫也不算冷,楊衝鋒要是穿兩件衣,也就足夠。一般柳澤縣人都是三件,裏衣、線衣和外套。李翠翠知道楊衝鋒找她是要做什麼,先就到被窩裏暖著,沒有想他來得這樣快。“李姐,等會就熱乎了,不是冷得要命是爽得要命。”楊衝鋒邪笑著說。
“狠心著呢。”李翠翠反轉身說,在被單裏捉住楊衝鋒的手,卻沒有將他的手移開,而是捏著讓他別抽走。楊衝鋒一下子聽出來李翠翠的怨言,是自己有些時間沒有理她了。李翠翠打理砂石場,業務已經開展得不錯,砂石場的工人比開始時增加了好幾個,收入很不錯了。
“衝鋒,就你最壞了,哪有像你這樣的,大白天叫人家來。”李翠翠自己撥開頭發看著楊衝鋒,眼裏那種迷戀很深,淡淡的怨恨像在控訴楊衝鋒對她的冷落。
“姐,你想了?”楊衝鋒說李翠翠把頭一偏,躲進被窩裏。楊衝鋒不再多說,很快就除去自身障礙也鑽進被窩裏。李翠翠的身子還沒有熱乎,楊衝鋒鑽進了後一把抱住她,往自己身前摟讓她貼著自己以獲得熱量。
“知道心疼姐啊。”李翠翠說著輕輕扭洞,讓楊衝鋒得到更多的溫柔。
…………
回到家裏,楊衝鋒心裏有些發虛,黃瓊潔不會問他怎麼會不去接她下班,自己這樣荒唐哪能坦然麵對黃瓊潔?心裏覺得對她不起,可每次事到臨頭又把持不住重複犯下同樣的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