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鋒他們這桌很快也齊人了,上菜後,黨校校長先講話,表示三個月來大家對學校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謝,隨後就請領導講話。聶副部長等市裏領導在一桌,有黨校的領導和班主任陪著。聶副部長也不多說,隻是表示對黨校的感謝,感謝他們為柳市又培養出一批優秀人才。同時也表示對所有學員的祝賀,通過三個月的學習,在各方麵的素質上都有了質的變化,今後就成為社會的大梁。
說著舉杯,要大家一起喝。
之後,每一桌各自為戰,學員裏可能就是最後一次這樣聚在一起了。平時相處得怎麼樣把說,這時也都有些感想,化著喝酒的勁頭,一杯一杯地往口裏灌。
楊衝鋒和張淩濤對這樣喝酒法沒興頭,喝了兩杯就慢了下來。劉茜茜知道他們還要到外麵去喝,也就不肯多喝,別人來勸時,就沾一沾嘴唇表示意思。
沒多久,市裏的領導們果然分開來和每一桌的學員喝酒,表示自己的心意。這隻是一種程序,讓學員們覺得領導看得起自己,今後工作中也才有份念想。而領導端著酒杯各桌巡一遍,又哪能記住誰的名字?
對領導說來,這是一種工作,也是一種工作方法。
聶副部長在黨校校長陪同下,一桌桌輪過來,走到楊衝鋒他們這桌時,劉茜茜就迎來上去。劉茜茜今天算是最光彩奪目的一個人,餐廳裏女人不多,靚麗的就沒有誰比得過劉茜茜。劉茜茜端著酒杯,說“聶部長,您好您好。”準備自我介紹,領導卻記得她,說“小劉,我記得,上次你和你們書記一起到過市委。我沒記錯吧。”
“部長真是好記性,都兩年前的事了,感謝領導關心啊。”劉茜茜真不知道要怎麼將楊衝鋒引見出來,見他站在一旁,臉上笑容不錯,卻沒有湊過來,真想給他一腳。要介紹給領導,必須要找到最恰當的時機,這樣才自然,領導也才會注意到。哪能強行帶著領導來見你?那不是讓領導心裏添亂嘛。
劉茜茜本來見聶副部長記得自己,楊衝鋒要這時過來,就是最好的時機,先留下個印象,然後再去給領導敬酒,敬得誠意,領導心裏自然會記住。就算沒記住,今後也可自己說出來,領導就會有印象了。
正不知所措,卻見聶副部長走向楊衝鋒。這時聽到楊衝鋒說,“聶部長,您好。”
“衝鋒啊,很不錯。我聽黨校的老師說,這幾個月表現很突出,進步很大啊。怎麼樣,也談談體會?”副部長那神情就像見到老朋友一般親熱著。
“部長,我可等著您批評,自己底子薄了,達不到領導的要求,還得多向部長請教呢。”
“請教談不上,今後有機會多交流吧。”
兩人對話,全桌的人都停下動作,張淩濤也不知道楊衝鋒和市委組織部長這樣熟悉。而劉茜茜更是呆了,本來想給楊衝鋒引見的,哪知道他和部長不是一般的熟悉。等聶副部長走後,劉茜茜的情緒就受到打擊,沒有先前那樣神采動人了。
找到機會後,劉茜茜恨很地掐了楊衝鋒一把,說低聲說“怎麼啦。”
“讓你捉弄我。”
“哪有啊。”
“還要狡辯?等下不準走,給我解釋清楚。”
晚上還有晚會,學員們都不回縣裏去,要等晚會後才算真正結業了。離晚會的時間很長,也是不少人想盡興喝酒的原因之一,下午沒有什麼安排,喝了酒休息等晚會。
從酒店出來,這時候也不可能找張淩濤就去喝酒,劉茜茜緊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要找楊衝鋒麻煩。以前也沒有見劉茜茜這般纏人,楊衝鋒衝過一條街後,見她沒有退步的心,便說“到底要怎麼樣,我都聽你安排就是了。”
“早這樣不就早好了嘛。”劉茜茜輕笑一聲,有些得意。
對楊衝鋒越接近,就越覺得他有挖不完的秘密。這麼年輕就是副處級已經不是新奇事了,可他卻和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這麼熟悉,要幾年就能到達讓人矚目的位置?劉茜茜對仕途很有些想法,也很敢,對一切有利於今後仕途發展的,都會極力靠攏,做到對自己最有利。
這時想將楊衝鋒拉住,一是想知道楊衝鋒是怎麼樣跟副部長熟悉的,進而能夠更多地探察到聶副部長的喜好、性格、辦事特征等等。二是更多地了解楊衝鋒,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相信三五年後就能用上現在投入的感情資本。
跟著劉茜茜到一家賓館裏,兩人要詳談,自然要安靜的地方。茶樓包廂、賓館房間或會所裏等地方都可去,劉茜茜選了最近而便利的賓館房間,讓楊衝鋒也不好說什麼話。
等服務生將茶送來,離開了房間,劉茜茜一直靜默卻微笑地看著楊衝鋒。說實在話,劉茜茜性格大方,麵容端莊中含著兩分媚意,雖沒有陳玲琳、黃瓊潔等人那般絕色天姿,卻也算很惹眼了的。被劉茜茜這樣直癡癡一般地盯著看,楊衝鋒有些受不了。
對女人的心思,楊衝鋒如今已經能很準確地把握了。見劉茜茜這樣,知道她心裏有什麼想法。“胡思亂想什麼?劉科有什麼話就說吧。”
被楊衝鋒說中心思,劉茜茜臉就更紅了些,轉頭看向窗外,“衝鋒,姐都不叫了啊。還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
“是不是真話你聽了後就會知道的,再說,是不是真話真有這麼重要?”
“對我說來很重要,衝鋒,我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認識聶副部長。”
“你不是已經認識了嗎?他也記住你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認識,你能不能幫我?”
“說不準,要看機會的。”
“我知道,衝鋒你幫姐這一回,好不好?”劉茜茜說著,思緒有些亂,原沒有像會這樣直接說的,到賓館房間後,就覺得這樣的環境更好做其他的事,把劉茜茜的精明氣給攪亂了。
“劉……姐,聶部長我找機會給你引見吧,一起吃個飯,還是能夠的,其他的就無法幫你了。”
“謝謝你,衝鋒,你說姐用什麼報答你才好?”劉茜茜說著走到楊衝鋒身後,一下子抱住楊衝鋒的腰,“你要了姐吧,今後姐隨時等你召喚。你不會嫌姐又老又醜吧。”
學習結束後,楊衝鋒回到縣裏報到,隨後就上京城去了。
安貞是九月底動身到京城去。
雖然先就說好,讓安貞作為楊衝鋒的男方長輩,參加他的婚禮。可臨到婚期了,安貞卻猶豫起來。張應戒知道這事,極力鼓動,安貞當然明白他的心事。黃瓊潔背後的力量,就算黃天驊都能給張應戒很多實質性的支持,有黃天驊站在背後,他就有搶占柳市稅務係統一把手的機會。
安貞卻不想借此機會,讓張應戒得到過多的好處。去年張應戒被帶走的三個月裏,她已經將這些事想得很透。
周淑芬親自問到柳澤縣家門口,來請安貞去京城主持楊衝鋒的婚禮,才將她請動。張馨已經進入初三,學習更為緊張,學校不允許請假,像參加婚禮等這樣的假,在很多老師看來是很可笑的。請不了假,張馨雖然也想到京城去參加楊衝鋒的婚禮,卻隻能給他買件禮物,讓老媽帶去,並將自己的祝福也一同帶走。
陳玲琳也知道楊衝鋒和黃瓊潔的婚期,也得到黃瓊潔的邀請,可她卻沒有勇氣到京城去看這那冤家走進婚禮大堂。以後他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站出來,還會不會要自己的身子。這些疑惑和問題,讓陳玲琳不敢麵對楊衝鋒,也沒有勇氣到京城去。安貞動身時,她就找生病為借口,留在柳市暗自自傷。
國慶長假七天,學校還算也一點良知,總算留出兩天讓學生休息。十月五日下午張馨走出學校大門,就像一隻出來籠的鳥,衝刺雲端一般,歡快地跑著。先以為是老爸會開車來接,到校門外卻見嫂子陳玲琳站在那裏。
和嫂子走過學校門前的,兩人上了出租車,張馨急不可待地問,“嫂子,老媽從京城回來了嗎?”
“放心吧,嬸嬸已經下了飛機,正從省城趕回來呢,等一會就見到了。”陳玲琳以為張馨因為老媽去京城好幾天,想老媽了。
車還沒有開,張馨就迫不及待地撥打安貞的電話。那邊安貞接了,知道張馨已經放學出了校門,和嫂子陳玲琳在一起,說“這電話是長途呢,在電話裏哪能說清楚你哥哥婚禮的大場麵?和嫂子到小區去,老媽很快就到了。”
掛了電話,張馨看著陳玲琳說,“嫂子,我聽人說,你結婚時,在縣城裏也是場麵最大的一次婚禮了,先說說看,是怎麼樣的?”
“我們那時算什麼大場麵?就是人多些,主要是由嬸嬸和叔叔幫襯主持,要就是我和張強兩人,哪會有多少客人。”說到張強,陳玲琳心裏黯然,卻不好對張馨說。張馨顯然很興奮,坐在車裏,並不因陳玲琳說幾句人多禮多就換話題了。
“那是不是滿城的人都過來慶賀?”
“哪會這樣。你自己不記得了嗎?那次你也到。”
“我是放學才到的,就一會,又到學校去了。哪知道具體的過程?不過,嫂子當時在新房裏沒有出來,也看不到多少場麵吧。”
“誰說呢,宴席時還不是每一桌都到敬酒,那天客人真多,敬了多少桌也記不清了。”
“不知道老媽說的大場麵,是怎麼個樣子。”張馨說著不禁有些神往,陳玲琳聽到,心裏也有感觸,就有些後悔自己裝病沒去。現在想起來,平時楊衝鋒經常在自己麵前跟黃瓊潔親熱,自己心裏哪又有什麼受不住的?男人就這樣貪心,當然,這冤家貪心也是應該的,誰一個人受得了他那凶猛?和他之間是自己先開始的,就算男人再怎麼樣狠心,那也是自己命苦而已。這幾天一直都在回憶兩人之間的點滴,陳玲琳也沒有覺得後悔。
進到小區,張馨和陳玲琳都不是第一次到楊衝鋒這個家。張馨第一次到這裏時,裝修還沒有完成,這時走進家裏,沒等保姆招呼就像樓上跑。走幾步,回頭看嫂子時,卻見大廳樓頂垂釣的大燈,晶瑩剔透,就像一大蓬珠寶似的。燈沒有開,光亮是從外來光折射的。仔細看,大廳裏的擺設和裝飾,簡直就像皇宮裏一般,大氣而富貴,奢華卻不俗氣,每一處都是精工細作,全大廳裏渾然一體,不細致看就會覺得平平淡淡。
自己的家在柳澤縣城算是很好的,家裏的用品和裝修材料,張馨沒有什麼感覺。張馨對這些高檔材料一種都不認識,平時了除了課本,很少再有機會接觸到別的東西。但大廳整體給她的感覺太震撼,無可名狀地激動起來,高貴、美感、富有都會激發出人的本真感觀。特別那吊頂大燈,無疑和影視裏的一些奢華場麵一樣,張馨隻想到一個形容詞:富麗堂皇。
站在樓梯上,直到陳玲琳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上次你到時,還沒有裝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