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什麼事,請領導放……放心。”
“嗯。”楊衝鋒威壓一起,頓時讓那人身心俱驚嚇了。
“領導,不是幫會,真的不是,就是一些喜歡練武的人,經常到這裏吃飯。縣城裏的那些小混混都不敢過來。今天他們在樓上正吃著,誰還敢來鬧事。”
“那他們在門外站著兩個人幹什麼,抖威風,還是不準人進來吃飯?”
“都不是,不知道……”
“為頭的人是誰?不知道名字嗎。”
“不知道。”那人說,“聽說是稅務局的。領導,和我們餐館沒有關係,他們就是來吃飯。”
聽說是稅務局的,楊衝鋒一下子就想到田佳銘。上回在邊街吃飯,就遇見過他一次,那時就好幾個人圍著他,都是些喜歡練幾手的人。估計今天又是他們,對田佳銘,楊衝鋒本來不想多管,可從餐館遇上的事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將田佳銘引導出來,把他以前練習的花架子糾過來了,可不能讓他走向不願看到的結果。
走到外間,推開喧鬧的包間,裏麵的人正掀起高朝。楊衝鋒進到包間裏,見果然是田佳銘。幾個人正等著給他敬酒,七八個都是沒正沒行的人,一看就是那些沒有正經職業的。田佳銘要是和這些人混久了,是不是會走上另一條路?
人的心性是隨時間、環境、地位和相處的人而變的,當初將他還沒由一個毛手毛腳練練點花架子的人,點撥了他,讓他領悟到真正的搏鬥和拚殺,可不是要害他。這時候,得再指點他幾句,別滑向不可挽回的地步,造成惡果。
進到包間裏,那些人也不當回事,楊衝鋒將威勢逼出環視著包間裏的人,凡是與他對眼的都紛紛閉嘴不說話。酒桌上頓時喧嚷聲就小下來,說話聲也就變得薄了。田佳銘抬頭看見是楊衝鋒站在包間裏,還沒有說話,虎地站起來。
“楊哥、楊……縣……”田佳銘有些語無倫次,見楊衝鋒神色有些嚴肅,心裏更是緊張。從內心來說,他對楊衝鋒是一種尊敬和愛戴,認同他才是自己真正的師傅。
楊衝鋒見他還沒的申請,知道他還是不自己所想的那樣,心裏也很欣慰。臉上就露出笑來,說“吃飯呢,坐下吧,緊張什麼。”
“楊哥。”田佳銘知道不能讓周圍的這些人得知楊衝鋒的真實身份,“有事嗎。”一副有事連飯都不吃了的樣子。
“我也約了朋友過來吃飯,得知你在這裏,就來看看。”
“楊哥,要不先到這裏吃一點?”田佳銘不知道要不要將楊衝鋒留下,給他敬兩杯酒,又怕壞了他的事。
“這位兄弟,我們大哥請你喝酒……”一個看起來和楊衝鋒年紀差不多的人在一邊說,話還沒有說完,田佳銘就衝那人兩眼一瞪,“閉嘴。”也不顧那人的感受,笑開連對楊衝鋒說“楊哥,您別怪他。”
“你們繼續吧,吃過後,我和你說兩句話。”楊衝鋒說著轉身出了包間,他再到裏麵,那些人都無法吃飯了。
“好,我等您。”
楊衝鋒和張淩濤、趙致靜吃過飯出來,見田佳銘站在餐館裏等著,其他的人都走了。楊衝鋒要張淩濤兩人先走,帶著田佳銘到街外上了車。田佳銘也不知道楊衝鋒要做什麼,有些緊張,也不敢提什麼建議。
“到你那裏去吧。”
“楊哥,我房間亂,要不找家茶樓?行不?”
“還是到你那裏去。”
田佳銘是在稅務所裏,那裏離縣城三裏左右。稅務所裏有一個操坪,安著半邊籃球架,水泥硬化地麵。很適合田佳銘夜裏在那裏練自己的身手。兩人進到田佳銘房間,楊衝鋒見床被疊得整齊外,其他的東西很淩亂。田佳銘見楊衝鋒慢慢看著他的房間,臉也就慢慢變紅,躲著楊衝鋒的眼神。
“坐吧。”楊衝鋒說,見田佳銘局促不安,也不想逼他太過份,兩人的交情時間還短。他能夠這樣記者自己,也就兩件事,一是自己幫他找人安排了這個工作,解決他最苦惱的事,二是指點他練武,讓他接觸到學武的那種好。兩件事都不是很明顯,田佳銘卻感覺到是自己幫他,並記在心裏時刻不忘,這樣的人也不是多見,倒是引導好後,可以將自己一些事信托給他。
楊衝鋒的眼色表情慢慢平和,田佳銘也就安心下來。說“楊哥,是不是你覺得我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好?我明天就叫他們走開。”
“佳銘,上次你就說到那些人要跟你學練武,我覺得不是什麼不好的事,隻是,今天我見餐館門口站著守衛的人。別人看來會怎麼想?”
“楊哥,是我沒有注意,今後一定約束好這些人。”
“他們僅僅是想練武?”
田佳銘就將自己在流水邊練習,被那些人見到,之後較量過身手,給他一一擊敗,那些人就纏著他不肯離去。最近,柳河縣的一些幫派,也找到他要學技擊之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柳河縣到名氣一下子就大了,那些十幾歲二十來歲的年輕,都以得到他教一兩手技擊為榮。
“那也未必不是好事,將這些人引導好,對自己對他們都是功德。”
“楊哥,我怕做不好。”
“按自己心性去做。”
兩人在房間裏說話,門沒有關,楊衝鋒突然覺得外麵有些不對勁,一種危險的感覺。
見楊衝鋒凝神,田佳銘迅捷地向門外掃眼看去,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便如脫兔一般竄出,到走廊外,吹響一口哨。
“楊哥,是他們那些人,估計是見我上你車了,就跟過來。”田佳銘走回房間解釋,怕楊衝鋒誤解。楊衝鋒的伸手到底有多強,田佳銘也不知道。上回在黨校裏兩人捉賊,楊衝鋒救他時,跟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那賊就被按倒。後來楊衝鋒指點他練習,隻是講一些步伐、出手的角度、腰腿臂的配合和一致、時機等等這些東西,沒有顯露出來。但也估測到,就算他們所有的人加起來,肯定都挨不到楊衝鋒的身邊。
楊衝鋒也沒有想到,他和田佳銘出來居然被人跟蹤到了。先確實沒有想到這些人會這樣,出來也不細看,估計上車前他們就設置了觀察點,隨後有手機聯絡,不難掌握他們車的去向。柳河縣城就那麼幾條街,二三十個人就可將街頭街尾都看住了。
“是一個叫阿強的,平時話不多,就喜歡琢磨這些東西。我去教訓他。”田佳銘說著要往外走。
“算了。佳銘,將阿強叫上來,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阿強是一個精瘦的人,頭發很長很柔順,要是從背後看,肯定以為是一個女人。阿強走進房間裏,顯得很沉穩,見楊衝鋒在裏麵心理上早就有了準備。沒有什麼驚慌,和楊衝鋒對視一下。楊衝鋒也不給他施加壓力,見他心思沉穩細密,稍加訓練點撥,還真是一個可用之人。比起小厲,隻會超過。
“阿強,這是楊哥。是我的師傅。”田佳銘說。
阿強再一次看向楊衝鋒,楊衝鋒平靜地看著他,有如高山一般,任阿強注視著點塵不驚。“還不叫楊哥。”田佳銘見阿強看著楊衝鋒,很不禮貌,心裏就有些火。
“楊哥,您好,給您賠禮了。”阿強說,卻沒有多少賠禮的誠意。
“是對佳銘不信任,還是對他說道話不相信?”楊衝鋒說。阿強聽後立即肅整了些,人也就顯得恭敬了,“都不是,對田哥是從心裏佩服。”
“嗯,你天賦不錯,可惜沒有得到雕琢,再過幾年什麼都遲了。”楊衝鋒說。
“楊哥,阿強為人很不錯的。”田佳銘說,意思自然想楊衝鋒幫他一把。
阿強在柳河縣城裏也是個寂寂無名的小混子,和三五個人混在一起,混子裏主要講求武力毆鬥。阿強卻隻能用智不用力,號召力就不強,與其他人利益衝突也隻能徒呼奈何。偶然中被人追趕,遇上田佳銘幫他擋了那些人,兩人認識後很快就走靠在一起。田佳銘身邊的人多起來,不少主意就是阿強謀劃的。
楊衝鋒微笑不語,第一次見麵,阿強心裏的傲氣正足,也沒有必要刻意去挫傷他。要是他有悟性,自然會想到以後自己該怎麼辦。阿強也沒有順著田佳銘的話往下說,一時之間心裏也不能下了決心。
等阿強走後,楊衝鋒說“佳銘,過幾天我給你一份方案,你用半年時間將這些人訓練訓練吧,今後,成立個保安公司之類的,可以放到柳市,也可以放到省城。”
“好,楊哥,我正苦於不知道怎麼訓練這些家夥。”
“工作上也要處理好哦。”
“放心吧,楊哥,不會給你丟醜的。”稅務局的工作也沒有多大的壓力,田佳銘具體的工作楊衝鋒也懶得過問,等他訓練好這些人,讓這些人的訓練正常化後,找個機會把他弄進縣稅務局去。
在辦公室裏想著酒廠的事,縣裏風向已經在悄然轉變,估計沒有多久就會走入改製的程序。對於外來資金,楊衝鋒從內心來說,對大華集團下屬的公司還是有些拒絕的。當然,那也是他最後的底牌,實在找不到投資商,就可將大華集團拉到柳河縣來。龐大的集團要將柳河酒廠拉升上來,那也沒有多大的難度。
改製方案裏,本身就有大華集團的專業人士給出一定的框架,也給出了較為全麵的科學的測評。當然,具體的運作,才是改製的另一個至關重要的要素。在辦公室裏冥想,將今後改製的步驟再細細想一遍,將各方麵可能的阻力,不易察覺到因素都考慮到。
楊衝鋒是習慣先製定行動要案,再執行的人。
一時之間,也不可能將事情想清楚。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楊衝鋒說了聲,“請進。”見進來的人是田強坤,便站起來。田強坤是副縣長,主抓全縣的農業,又才負責土嶺鄉八個村給柳澤縣植物油廠集資的善後工作,同時查出柳河縣在植物油廠參與集資的情況。這時來找楊衝鋒,自然是和植物油廠的集資有關。
楊衝鋒是常務副縣長,是縣常委成員之一,在縣政府裏位於第二,田強坤等人之前見常務副縣長的職位有可能空出來,雖然想順延而上,也進行了一些活動。最後市裏卻將楊衝鋒塞進來,把位置給占了。
空忙一場,要是來了個德高望重的人心裏也好接受一些,卻將楊衝鋒這樣年輕的人塞進來,心氣上的卻很難接受。可體製內就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好在楊衝鋒對縣裏的事從不胡亂指手畫腳。對經濟工作,除了讓人感覺到很難接受他的想法,這些想法可說是異想天開的幻想或說是不切合實際的幼稚,之外,沒有更多讓田強坤記住的地方。
在土嶺鄉八個村的處理上,田強坤覺得非常恰當。走進常務副縣長的辦公室,見楊衝鋒站起來,忙搶先招呼,“楊縣,打攪楊縣工作了。”田強坤很客套。
“坐,請坐。”楊衝鋒走到沙發邊,請他坐下說。田強坤來的目的楊衝鋒心裏自身估計得出,自己雖說在縣政府裏比田強坤他們要位高權重,但沒有必要作出樣子來,當然,也不必太謙和讓人覺得有機可乘。
田強坤先做了一個姿態,請楊衝鋒先落座了再才坐下。楊衝鋒遞煙出來,接連後要給楊衝鋒點上。楊衝鋒謙和避讓,田強坤卻堅持著要給他點。兩人抽著煙,田強坤先歎一口氣,說“楊縣,土嶺鄉那些人當真是鬼迷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