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美下鄉(2 / 3)

“叔一大早就去柳澤縣城了。”村長說,論輩分支書說他的叔輩,雖說兩人年紀相差不算大。村裏有農用車到鄉政府,哪裏每天有一趟車去柳澤縣。“叔說要去弄點化肥回來。”村長怕楊衝鋒等人誤解,補充了一句。高凹村在植物油廠集資不少,那些集資款現在還沒有返回村民手裏,這時,人心也沒有完全穩定,要是去柳澤縣城就有些鬧事的隱意在裏麵。

村裏的弄子雖山勢忽高忽地,都是些石級砌鋪成的,不整齊。最讓趙瑩頭痛的事,路中心和路兩邊都是些豬牛糞便,偶爾一些積水,黃濃濃地看著讓人太惡心。村子裏的建築倒是讓人看著新奇,一色岩石塊修建的房子,從底基到屋簷都是這樣。瓦麵層層相疊,一棟連一棟,見習慣了高樓大廈,咋見這些低矮的平房而又很有些特色的,讓人還是很有些觀賞的。

隻是,楊衝鋒一行人走的步速都快,而趙瑩每走一步都要看著落腳點,就怕一腳踩進那糞便裏,今後想著這腳都會心裏發毛。這樣一走,她就無法分心看村裏的景致,卻有不肯開口說話要楊衝鋒他們慢一些。

走著,楊衝鋒見有一家人們開著,家裏炊煙正濃。就分路向那家人走去,趙瑩正走在他身邊,前麵是闕德望和村長,她身後是闕丹瑩。見楊衝鋒王人家裏而去,也就轉向跟去。這家人有一個小院,小院也是用石板鋪成,小院一角喂養著兩頭幾十斤重的小豬。

三個人先進院子,那小豬手到驚嚇亂竄起來,立即有一條大黑狗從屋內衝出來,狂吠不已。趙瑩先還看著小豬,走路時小心地選著落點免得踩著豬糞,沒料到大黑狗衝出來就有撲來亂咬攻擊的樣子,大驚起來,慌亂地往楊衝鋒靠,兩手摟住楊衝鋒。

楊衝鋒沒有一點驚慌,卻沒有像到趙瑩怕狗,見她摟著自己,也不去喝罵那狗。村長和闕德望卻嚇了一跳,要是狗咬著楊縣長,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村長急忙跑到楊衝鋒身前,喝罵起來。家主人聽到村長的聲音,也急忙出來看。

“怎麼不關好你家的狗,咬著了客人,要你坐穿牢底。縣長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村長吼罵道,見趙瑩摟著楊衝鋒分明是被狗嚇著了。主人忙將臉低著,胡亂地說,“是縣長來了,歡迎歡迎,狗不咬人的,不咬人。”

楊衝鋒知道鄉村就這樣,家裏的狗極少見生人,對外來的人防範很強,能夠守家。看那狗極為凶猛,倒是可愛。用手去拍了拍趙瑩的肩背,表示安慰,也沒有想去占她什麼便宜。趙瑩卻以為他是乘機作怪,對著楊衝鋒的腳一下子踢過去。好在楊衝鋒正跨步往前走,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力。

這時不能和趙瑩去計較,她純粹就一刺蝟一般,一點都不能惹著。當著這麼多人,楊衝鋒隻得忍住。進到家裏,見全家也就五六張破缺的凳子,黑漆漆的家裏沒有什麼想樣子的家什。楊衝鋒是見慣不怪,倒是趙瑩看著這家人心裏悲戚,世上還有這等貧苦的人家,他們怎麼度過這日日月月?

楊衝鋒沒有讓這家人為他們弄吃的,要他到麵前坐下,問道“今天來村裏,就是想問問,縣政府是不是將你們春耕的貸款送到你們手上了?”

主人聽楊衝鋒這樣問,卻沒有立即回答,先看著村長,見他沒有什麼表示,再看著闕德望這個鄉裏很有權勢的人物。楊衝鋒見他這樣子,心裏就有些沉,隻是這時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闕丹瑩見那主人這態度,心裏“咚”地一聲響,楊衝鋒對這些關於民生的事看得極重,弟弟闕德望要是沒有落實好,隻怕今後就很難上升了。就不知道責任在誰身上,闕德望肯定會牽連進去,這時自己也很難做人,他不會為此遷怒自己吧。闕丹瑩不擔心自己,倒是對闕德望這樣不爭氣心裏惱恨不已。

“縣長問你話,還不快說?村裏是什麼就說什麼。”村長這時也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縣長想要知道什麼事,也不敢當麵給村裏人什麼暗示。

“就說說實際情況吧,一是以,二是二。”楊衝鋒說,很平和的語氣。那主人聽了,忙說“縣長,我有困難啊。”

“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我反映,也可以跟縣政府反映。”楊衝鋒估計貸款沒有到位,才會讓春耕中的村裏人出現困難,在村裏人麵前,也不能露出臉色來。

“縣長,縣政府解決不了的,我向闕秘書反映過。”主人家說,闕德望這時真有殺人的心了,這不是純粹要拜會自己的前程嗎,有什麼事不能等縣長走後商量著來辦啊。

“有什麼困難大膽提出來,我們盡力去解決。”楊衝鋒說,也知道身邊闕德望他們心裏怎麼想的,這時都當著沒有看見。

主人有看來看村長和闕德望,讓兩人眼裏都鼓得冒出火來,他卻還沒有領悟到。猶豫了下才說“縣長,縣政府的貸款是給我們來,可那貸款到秋收要還,我們還了貸款後就沒有多少收成了。縣長,我心裏盤算著是不是不要還那貸款,反正……反正那錢是國家的。”說著也絕得不怎麼理直氣壯,聲音卻低廉了。

聽到貸款到村裏人手裏,楊衝鋒心裏總算落下快石頭,對主人家這種提法,也沒有覺得什麼。從農村來看,人人都會有這心思。“給村裏貸款,那是國家的一項優惠政策,其實也就是我們向國家借錢先花用,等秋收後怎麼能不還?家裏有困難,縣裏和縣政府一定會盡量幫大家解決,另外,政府也會讓大家多栽植些經濟作物,這樣我們的收入就會提高,手裏也會寬裕起來。”

楊衝鋒接著就問了些貸款的集體情況,他們家人口多少,生產麵積和貸款的資金,以及秋後會有多少收成,還貸款後餘下多少等等。

闕丹瑩聽到貸款到村裏人手裏,就感覺到全身都有流汗的感覺,也輕鬆了。至於這主人家的古怪想法,倒沒有什麼怨念。闕德望見楊衝鋒臉色鬆了,也見出笑容來,覺得後背心都濕透了。

之後連續又走了幾家,到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不少人對縣政府給他們貸款春耕,表示了感謝。也表示今後一定會好好勞作,發家致富,讓楊衝鋒一行人聽了都很滿意。

最後,他們走到村長家裏。村長家是全村裏房舍最好的了,占地也寬些,院子裏顯得很幹淨。一行人走進院子裏,就見院子裏放著一張桌,桌上放好碗筷。一個五升的塑料盒裝滿了酒,也放在桌上。楊衝鋒一看就知道村長在陪他們一家家看時,已經讓家裏給準備好了午餐。陽光不錯,而院子裏的幾顆大榕樹,已經將院子遮得陰涼。中午在院子裏吃飯,可比剛才那家裏要舒坦多了。

走進院子裏,楊衝鋒見趙瑩一臉苦相地拉了拉他。就問“怎麼了?”趙瑩紅著臉卻不肯說。

楊衝鋒見趙瑩不說,便不理她。沒有想她卻向楊衝鋒一腳踢來,不很用力卻將心裏的怨氣表達出來。這一踢卻加重了她的難受,幾乎就要卷著身子蹲下地去。

“怎麼了?”楊衝鋒輕聲問,闕丹瑩見到她那樣子,大概估計到她是怎麼回事,就在楊衝鋒耳邊說,“她應該是想上廁所了。”楊衝鋒聽了一愕,不知道趙瑩要上廁所幹嘛要找自己?難道還要自己幫她忙不成?心裏雖這樣想,卻也不會真這樣的做。

到趙瑩耳邊說“是不是要上廁所?在那邊呢。”說著用手指正屋邊上的另一個小房子。那小房子隻有兩米來高,四周都是用木條木片捆夾擋著作為屋牆,隔著視線。

趙瑩早就已經內急得不行,卻恥於跟楊衝鋒開口問。闕丹瑩雖然的女人,但趙瑩對她防備心更重,也不想和她說話。到這時已經忍無可忍,再堅持就會掉落崩潰了。要是真關不住灑落出來,那才叫難堪,再無顏見楊衝鋒等人了。聽到楊衝鋒指方向,恨不得立即飛到那裏去,將身體裏淤積的都排開掉。

急匆匆到小屋子裏,見裏麵關養著兩頭大豬,聽到有人過來,忙著叫喚以為會給它們喂食了。其中一條爬上來,頭揚著盯住趙瑩看。趙瑩幾曾何時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嚇的一聲尖叫。楊衝鋒沒有注意到她,倒是闕丹瑩留了個心眼。對楊衝鋒說“趙總在那邊叫你呢。”

楊衝鋒這個鬱悶啊,看了看闕丹瑩見她眼裏有種興奮勁,一閃而逝。也知道趙瑩一直都對闕丹瑩提防和反感,便向那廁所走去。趙瑩果然衝出來,到楊衝鋒身邊惡狠狠地看著他,就像要吃人的樣子。

“怎麼了?”平時趙瑩再怎麼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時都沒有了那殺氣。身體裏又憋得慌,又怕而無助的樣子,強作惡也沒有那惡相了。隻是臉上依然冷冰冰地,那臉頰的紅暈沒有一點喜色。

趙瑩見到楊衝鋒後雖然放心了些,但這一跑動,憋著的東西卻反響更大了。“趕豬走。”趙瑩說,還是一貫惜字若金。

“在哪裏?”楊衝鋒不知道情況。

“裏麵。”

楊衝鋒聽說後,到廁所裏看,廁所算是不錯了。打掃的幹淨,那也是村長家裏不時會有領導過來。楊衝鋒見那豬依舊趴爬在圈欄上,當即揮手打去,那豬忙著跑到圈裏邊,叫個不停。

趙瑩也跟了進來,見楊衝鋒將豬趕走後,就盼著他快些離開,好讓她方便。卻沒有料到他沒心沒肺地看著自己,好像在問還有什麼沒有。趙瑩忍不住了,說“快滾。”

楊衝鋒得意地笑了笑,說“你再罵人我就站這裏了。”

“就知道耍流忙,流忙。”趙瑩要哭出聲來,想要她一句好話哪會得到?楊衝鋒也不指望,自個出了廁所。卻聽後麵一句話“不準走遠。”

原來趙瑩手忙腳亂中,見廁所那些木條木塊之間,到處都是空隙,從裏往外看幾乎一覽無遺。這時也不能真的去計較這些了,估計都已經滴下來,隻得張口要那流忙別走遠,在外麵讓自己看著,心裏踏實些。

趙瑩像開閘的泄洪渠道,那種鬆散舒適的感覺已經讓她忘記一切,隻想著將身體裏多餘的廢物盡情排掉。那簡直是一種最大的享受,等幾分鍾後身體已經大大緩解,那種享受感也弱了下來,才注意到這廁所簡直四通八達,從哪裏都能看進來。而外麵不遠處那個流忙正傾聽著什麼,趙瑩一下子就想起來,他在聽什麼了。心裏惡狠狠地罵:死流忙。

楊衝鋒本來不知道要不要守在廁所前,村裏這種自家的廁所,就這樣子,也不用擔心誰會來偷窺什麼的。可趙瑩那句叫他:不準走遠。知道她不習慣這裏,心裏不踏實。隨後就聽到“嘶嘶”的激射水流聲,那聲音太曖妹,楊衝鋒一下子就明白了,張著耳朵聽,也不管趙瑩是不是會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