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也不敢再多說,對張翔宇的性格太很熟悉,不用多說什麼,隻要將他意思理解好,並照準執行就是。
喝著茶,張翔宇將今晚的事反複地想著,對楊衝鋒和張馨這兩人的來曆實在猜不透。反正還有三天,相信王主任在三天裏一定能夠將兩人的底細弄清楚。張翔宇也想動一動這幾個廠,看看都是哪些人,但卻怕波及太大,反而得不喪失。
如今,可借用柳河縣的勢推動推動,自己就可以看清這一切。
喝茶後,張翔宇就走了。王主任一直將他送到家門口,看著他進來家門才讓司機開車走。回到賓館的房間裏,王主任拿著電話,心裏難以平複。撥了一個號碼,通了後和對方說著,雖然心裏恨極卻說得懶洋洋的,像全是幫對方考慮一樣。直到對方說“王主任,多謝您啊,我知道要怎麼做。”
“要注意把握好一個度,他們是為工作,我們也是為工作。不能傷著人,傷了人我不會饒過你,要注意分寸和策略。”王主任說。
“謝謝,我知道領導的意思,都為工作又沒有什麼私怨。請王主任放心,我一定把握好分寸的,一定一定。”
這邊電話掛了,王主任再打另一個,說著卻將情緒全然地釋放出來,邊說邊罵。等對方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後,卻叮囑不要弄出人命來。
打了兩個電話,王主任冷笑幾聲,心裏像是將淤積的怨氣怒火釋放了一些,臉色雖不好,但總算看起來不那麼嚇人了。一個女子就在門外等候著,聽到裏麵喊聲,開門進去。
上午和李副縣長將柳河縣準備的材料整理了下,楊衝鋒也對材料全麵熟悉起來,和大藍縣之間的問題,他們縣委書記張翔宇雖然答應三天後促成雙方商談,但對華星鎮三家廠的汙染問題,肯定設計到對方的經濟利益,不會這樣順利的,準備工作要做充分而全麵,耐心上也要做足準備。
吃過中餐,臨走之前給闕丹瑩電話,說是這邊已經出發回縣城,按預計最多到傍晚會回到縣城。闕丹瑩說會告訴彭正勇到邊界去接楊衝鋒,楊衝鋒說哪用這樣麻煩?就讓他在茶樹村等著就是,還真當是什麼領導人不成。
掛了電話,讓李副縣長耐心等著,估計工作的阻力還會很大,心理上要做好準備。李副縣長早就有這心理準備了,苦笑著也不能在楊衝鋒臨走前還訴苦,當即要領導放心。
上車後,楊衝鋒見趙瑩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說“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誰又敢得罪你了?”
“哼。”趙瑩沒好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兩都不注意,街對麵的一扇窗子裏一雙恨意的眼,看著兩人上車,直到車消失。那人打了個電話,將楊衝鋒的車號說了出來。
楊衝鋒還真不知道趙瑩又發什麼神經,出了縣城,說“小魔女,沒想到你說話還很尖銳嗎,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呸,死不悔改。”
“幾時我又得罪你了。”
“哼。”趙瑩說,那種冷意讓楊衝鋒很熟悉。這時才知道是自己給闕丹瑩打那電話,讓小魔女給記上了。原本還以為她和自己同仇敵愾了,誰知和女人打過電話,也會有這樣的反響來。
“工作嗎,也用著你來吃醋?照你這樣說,瓊潔知道你天天和我在一起,那不被醋給泡酸了不可?今後你直接將老公鎖在家裏,連電視都不能看,電視裏也有美女的。”
“呸,惡心。”趙瑩說著將駕駛台上的飾物朝楊衝鋒扔去,楊衝鋒早做提防,一手接住,說“開車呢。”
車外陽光很不錯,氣溫也高,車裏開著空調感覺不到外麵的熱度。趙瑩卻將車窗打開,自然風雖說溫度高些,但比車裏的空氣要好,看著車外的景物。大藍縣山多,一路的景物比起柳河縣的平坦來,就要精彩多了。植被也很密,這邊的樹種卻和柳市那邊又有一些區別,很少看見榕樹,多少些鬆樹、杉樹、闊葉女貞、小葉香樟,都是趙瑩很少見到的,一路看著。
趙瑩心裏卻一點都不平靜,楊衝鋒的那句話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她的心頭。黃瓊潔會對自己怎麼看?自己的老公,自己到哪裏去找老公?趙瑩從懂事起,就對男人失望而反感,之後對所有企圖接近自己的男人,一律打上不懷好意圖謀不軌等烙印,放到對立麵卻對待,也以此為自得。
男人的花心思沒有藥可治的,男女之間的純潔隻是一種理想化的存在。之所以這樣,讓趙瑩一直都浸泡在這種失望中。趙瑩眼裏,唯一最值得可信的,就是她大哥趙勇軒。後來不經意的一次,卻見到趙勇軒和另一個女子在親熱,當然,嫂子莎莎是不會知道的。
就那次,把趙瑩唯一對男人的指望都給扼殺了,再沒有可信的男人!雖說之後趙瑩為她哥找了無數的理由,她也沒有因此而和趙勇軒疏遠,那顆少女的心卻就此封閉起來,絕不讓哪一個男人靠近,也絕不對男人假以辭色。
那期間,在京城圈子裏就有人說到黃瓊潔,這個黃家的公主,和她一眼對男人拒之於千裏,也從沒有讓那些公子哥靠近過。趙瑩在心裏對黃瓊潔自然就有種親切和知音感,但趙家和黃家之間的關係才剛剛開始,黃瓊潔卻突然遠離了京城,不知道隱藏到哪裏。
之後卻突然聽說黃瓊潔找到了男人,黃家那次和南宮家之爭,導致趙家徹底轉向黃家的陣營。新的結盟之間,有大量的利益相互融合,這次柳河縣的酒廠投入,不過是其中一個環節,或者準確地說,是因為楊衝鋒的出現才增加的一項項目而已。而趙瑩爭著到柳河縣來,還附加了自己對楊衝鋒的協議條件,都是她心中對黃瓊潔突然選擇接受男人,過起婚姻生活的極度不滿。就想用自己的驕傲,自己對男人看得更透徹,來證明自己更高一等。
可是到柳河縣後,天天看著這男人,明知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流忙而已,卻不能從內心裏徹底厭惡他唾恨他。這種感覺好像是從第一次在會所見麵時就產生了,看著他對那妖嬈的女明星不搭理,第一次這樣,第二次還是這樣,對自己也如此,自己第二次企圖接近他愚弄他是,可恨的男人卻很幹脆地走了,之後就沒有了音信,卻是回到柳河縣了。
那時已經知道這男人就是黃瓊潔的老公,那些日子心裏一直不安寧,都以為是對黃瓊潔找這樣的老公不滿,後來卻升起一股荒誕的念頭,要將黃瓊潔自以為的金龜婿的寶貝,將他的假麵孔揭穿。才有了到柳河縣來看著他的這一決定,很多人還以為趙瑩改了性子,要學習經營了,大哥趙勇軒估計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卻沒有阻止自己,還是大哥最心疼自己啊。
到柳河縣後,幾次都知道這流氓是去耍流氓了,心裏竟然辛酸而痛苦,完全沒有一開始那種捉到黃瓊潔老公的快意,而這辛酸和痛苦還不是為黃瓊潔,隱隱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辛酸與痛苦之餘,更有著孤淒冷寞、自苦自憐。
卻沒有誰對自己說一句話。深埋在心中對男人的厭惡和厭棄,感覺到越加強烈起來。可每次不見了身邊這個純流氓的男人時,心裏那種不自在,慢慢就變得清晰,感覺到空蕩蕩的失落。
回到柳河縣去,那幾個女人又會對他大獻殷勤,又會找機會讓他耍流氓了。男人怎麼就這樣?趙瑩心頭翻湧,看著開車的楊衝鋒,又想到先給闕丹瑩打電話時,那關懷的神情,心裏作怪,將掛在車邊的一個飾品取下超他頭扔去。這下他沒有注意,距離又近,楊衝鋒本能地躲,卻沒有完全躲過。
“開車呢,著什麼魔。你不怕出事故,我可怕沒法給你哥交待。”
“砸死你這流氓。”趙瑩說著扭頭看向車外,感覺到心裏有些酸。要是闕丹瑩這樣砸他,他會怎麼做?這個念頭一起,趙瑩急忙將念頭驅散,讓自己看著公路邊的景物。卻見遠處有兩三個山頭,植被都是枯黃的,並非入秋後的那種枯黃,而是毫無生機的死枯。估計那山底基本被清空了,才會這樣吧,又或者那山下有什麼冶煉廠,排出的廢氣使得那山變成這樣。
趙瑩還不習慣為自己多有什麼悲愁,看著那些山頭的枯黃,不知道是不是要跟楊衝鋒說一聲,卻見前麵已經有建築物,記起來似乎已經到華星鎮。空氣裏也聞出一些刺鼻氣味,空氣裏的汙染很明顯,趙瑩忙將車窗搖上,隔開外部的大氣。
華星鎮的街,結構上和那個“豐”字一樣,一條主街穿通大藍縣通往柳河縣的公路,中部三條街。華星鎮鎮政府就在第二橫上,麵對著主街,鎮政府新修不久,看著很有氣派。時間已經是下午,街上的人並不多,按時間算,天黑前可以回到柳河縣城了。
車走過鎮政府大門幾十米,突然見有五六個交警站在路邊,見車開來後打了個手勢,讓楊衝鋒將車停靠在路邊。楊衝鋒來之前準備得還周詳,開車手續都齊全帶著,不知道交警要檢查什麼,但在華星鎮裏也不得不停。
等楊衝鋒將車停靠好,一個交警走到車邊,不緊不慢地敬了一個禮。隨後伸手要楊衝鋒將車窗搖下來,等楊衝鋒搖下車窗後,說“請看看您的證件。”說著另有兩個人就在車邊遊走,邊走邊看。這車是柳河縣政府裏的車,平時楊衝鋒也沒有怎麼用,這次到大藍縣來,也不想開太好的車。銀河天集團集團有好車,但這一段路況差,開好車來太折騰了,經不起這路的顛簸。
楊衝鋒看到這狀況,感覺情況不妙,對柳河縣來的車,華星鎮肯定會為難的,就算沒有岔子,總能夠找出些借口來。心裏就打算著先回到柳河縣後,以後再做打算,就算他們要罰款也認了。擔心的是,趙瑩這個從不受過委屈的人,可千萬不要發作起來才好。
取出證件給警員看,楊衝鋒也拿不準他要是將自己的證件收了,要不要在那一瞬間將證件奪回來?警員拿著證件看,俯身到車窗邊,在將證件退還給楊衝鋒時,那手在楊衝鋒要接到證件時卻放開手,讓證件往下掉。隨即手伸長了去拔楊衝鋒的車鑰匙,這兩個動作瞬間完成,像經受過訓練似的。
卻沒有想到,楊衝鋒的動作更快。接住證件後,那手轉瞬將警員拔鑰匙的手給抓住,警員無法將手收回,那鑰匙也沒有被拔出來。警員的手剛接觸到鑰匙,就被楊衝鋒捉住,人已經不能動彈。
“你想怎麼樣。”那警員說,沒有料到會成這樣,駕車的人都怕見到交警,而地方上的交警要找麻煩誰也不敢抗著。
“你想怎麼樣,我記住你的警號了。”楊衝鋒說手握住警員的手慢慢往車外送,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車外的另兩個人,見那個同伴還沒有離開車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湊過來看。
“怎麼了,下車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那警員見楊衝鋒已經將車鑰匙拔下來收了,知道這一招不靈,但人在華星鎮裏,吃這種的暗虧,卻說不出口。要不今後在係統裏就會被傳為笑話,但心裏卻知道自己吃虧,非要扳回不可。
楊衝鋒放開了他,那人退開半步讓楊衝鋒在車裏無法抓住他,卻對另外的人打了個眼色。那人明白,知道警員沒有拿下車主的鑰匙。他們收到指令,說有柳河縣的車從華星鎮經過,上麵有人要好好為難下車主。這樣的事交警裏不是沒有做過,扣車罰款,都是很熟悉的業務。罰得錢,自己可以分成,業績上也可以記一筆。這次更是為上麵的意思來的,這樣的機會哪裏去找?
另一個人走過來,說,“下車下車,我們要檢查車裏,先打開後備箱看看。”
楊衝鋒知道麻煩來了,卻不能就這樣衝過去。也不是衝不過,自己作為一個副縣長,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他們故意找麻煩,很明顯是為昨天的事。這樣也好,看他們能夠玩到哪一種程度,也看看是張翔宇的意思,還是下麵誰在作怪。
不衝動,但也不能讓對方對人身進行攻擊。楊衝鋒有些擔心地看著趙瑩,她也知道是遇上了麻煩,和楊衝鋒對一眼,看不出她心裏想什麼。她知道楊衝鋒能夠一個電話就解決大藍縣所有的事情,卻也知道他不會這樣做。心裏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大白天誰還敢亂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