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縣長,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準備找找你啊。”王田方說,語氣平和,沒能聽出什麼來,也琢磨不到他的態度傾向。楊衝鋒還沒有答話,王田方又說,“到柳河縣看到柳河酒廠的情況,讓人很振奮,這都是你當時為柳河為我們柳市立下大功啊,作為市長王的感謝你的努力。”
“市長,我可不敢居功,就算柳河酒廠成功了,那也是在市裏的指揮和規劃下,我們隻是做一些具體的事。論功勞,指揮部要比士兵功勞更大。”楊衝鋒一向都不肯居功,和市長這樣說話的機會不多,但楊衝鋒也不會有什麼太多顧忌。
“總這樣謙虛啊,請坐。”
“謝謝。”楊衝鋒說隨著王田方的手勢走到沙發邊,和市長麵對麵坐下。嚴容給兩人茶後,對楊衝鋒說了聲“請”。
“謝謝。”說著給嚴容一個笑臉,或許,今後的幾年都還要嚴容這大秘書幫自己向王田方通報。就算兩人不能夠共享進一步,也不想交惡。
等嚴容出去,楊衝鋒才看著王田方,說“市長,今天是來向您彙報工作的。”說著,就把縣裏的情況進行了彙報。說到小紙廠項目的立項的爭議和自己的觀點,也說到自己派人到王輝家鄉的調查,說速生林木栽植可能導致的情況。對縣裏的另一種觀點和市裏的議論情況,也說了出來。
王田方一直都在靜靜地聽著,手端著茶,卻沒有去喝一口。楊衝鋒前後說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就一直是這動作,等楊衝鋒說完後,才將杯裏的茶喝一口。楊衝鋒看著他,卻看不出什麼喜怒,這種平靜將自己所有都藏得深,讓人有種無法接近的感覺,隻是不知道其他人來彙報工作,王田方是不是這種態度。
想了一想,王田方說“衝鋒縣長,柳市裏有幾個縣都在討論著速生林木的栽植和小紙廠項目的確立,你們縣和平涼縣聲勢更大一些,在市裏也有不同的說法和觀點,市裏也不好下決心啊。”
“市長,小紙廠給環境的壓力是不容置疑的,要謀取短暫的經濟突破,還是要從長遠發展來謀取更大的利益,這就是兩種觀點的核心,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理解,或許人們能夠找到兩種之間的調和點,可我卻對此不敢樂觀去看。柳河縣的茶樹村村民那種人為災害,夠讓人驚怕了,那點經濟利益和環境帶來的危害,要怎麼樣去選擇,我始終選擇正常生存這一邊。”楊衝鋒說,相信王田方對華星鎮的事實知情的,在那裏發生什麼事,肯定也知情。這對他的決策還是有很多影響的,茶樹村的事,糾纏好些年,知道發展成這種情況才一體解決,其中給決策者們也很有借鑒意義的。
也不知道楊衝鋒是從山區裏走出來,對山青水綠的鍾愛,還是在茶樹村那裏看到的情景觸動太大,就算對不是很熟悉的王田方,說起這些來,那底氣都顯得很足,沒有多少顧慮。
“衝鋒縣長,市裏怎麼樣決定,目前還是言之過早,要等市裏討論決策後,或許有更為妥善的方案解決。”王田方不肯隨楊衝鋒說下去,也不肯否定楊衝鋒那種想法,兩人麵對麵地坐著,楊衝鋒雖有觀察人的自信,卻還是感覺不到王田方真正的意思。
要是傳言變為事實,王田方將要主政柳市,那今後他會怎麼樣來決策?誰有和他相互製衡?一直都低調得看不出本心的人,一旦成為一方主政者,會不會將依照以來壓抑著的東西都暴露出來,變得不可理喻?但王田方已經過五十歲,那種年齡似乎過去了,隻是將性情隱藏這樣深的人,讓人心裏也不踏實安穩。
王田方說到這種地步,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王田方卻沒有將楊衝鋒打發走的樣子,又在靜靜地考慮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夠斷決。楊衝鋒看出來,也靜靜地等著領導問話。
闕丹瑩說要等自己彙報工作後,有話要跟自己說,不知道她是不是會過柳市來。快一年沒有見麵了,雖說經常通著電話,也相互鼓勵,她還長要自己給她在工作中支招。對她的想念,心裏還是很有些重量的,也知道她也想見自己,慰籍下這種思念之苦。要是工作上能夠走得開,估計她會過來,自己是不是能夠留下?
王田方對小紙廠項目的態度不明朗,反而讓自己更加不好應對,不知道市長是要等市委那邊的態度,還是他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決策而沒有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無從判斷。
“衝鋒縣長,柳河酒廠會在一兩年內進行擴張,也是市裏今後的工作的一個主要方向。你對柳河酒廠很熟悉,要是擴張,該怎麼樣進行規劃?將總部放到柳市來是不是對酒廠的布局更為有利一些?”
王田方突然提出這樣的一個話題,讓楊衝鋒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先和闕丹瑩通話時知道了酒廠的一點信息,那就是在央視的廣告位已經簽了合約,隨後的布局和工作方向就明顯話。從王田方這話看來,他是真的自己和銀河天集團的關係,知道他要是想將柳河酒廠慢慢移往柳市這邊來,那必須要自己點頭後,銀河天集團那邊才可能肯做這樣的事。
銀河天集團肯到柳河縣來做酒廠的改製項目,那完全是因為楊衝鋒,要是他他同意這一點,單憑市裏的不足以給銀河天集團太多壓力的。王田方無論是做為市長還是今後真成為市委書記,都不可能去得罪這樣一個大金主,大財團,對自己的政績會有很大的影響。
對柳河酒廠這樣即將發展成全國性的大企業集團,省裏甚至國家的一些部門都會關注,地區的主要領導,哪會去招惹他們?肯定會想法子讓留在自己的轄區裏,為自己的政績添些光彩。
“市長,我現在對酒廠都沒有什麼了解,哪說得上什麼?我想,市裏和酒業集團協商總會訂出最佳的方案來。”
從市長辦公室裏出來,王田方將楊衝鋒送到小辦公室門口,給秘書嚴容見了,心裏一動。市長平時低調,卻極少將來人送出來。“嚴容,你幫我送送楊縣長。”楊衝鋒忙感謝,請市長留步,也知道今天市長王田方表現和平日的做法不盡相同,卻也理解。他從柳河縣回來,對柳河酒廠已經有些心動,要做一番謀劃,自然不會讓楊衝鋒受到冷遇。
領導還是有領導身份,況且,王田方極有可能成為柳市第一人,這時,也不能親自將楊衝鋒送到市政府辦公樓下。嚴容接到指示,對楊衝鋒說“楊縣長,請。”兩人幾乎並肩走,讓市政府裏一些人見到這景象,就記在心裏。
走到樓梯,嚴容才說“楊縣長,市長對你可是另眼相看的,今後還要多幫美言幾句。”“嚴大秘客氣了,市長待人客氣,隻是辛苦嚴秘。感激之意,找機會給嚴大秘敬杯酒。”
“客氣了。”嚴容在領導身邊,巴結的話聽多了,也不覺得楊衝鋒的話怎麼樣,對楊衝鋒的底細,嚴容也隻是知道他在市委那邊很親近,平時裏也不敢和楊衝鋒這樣的人走得太近而讓領導多想,這時乘機會跟楊衝鋒說幾句套套近乎。從心裏說來,嚴容有著自己的驕傲,這是有能力也有很多巴結的人導致的自我感覺。
到樓下,嚴容就慢下步子,楊衝鋒自然就感覺出來,說“嚴大秘,謝謝,辛苦了,請留步。”“不客氣。”“有機會坐一坐,或有時間到縣裏來指導指導工作?”
“指導工作可不敢,聽說柳澤縣還是很有特色的,有機會倒是想起看看。”“歡迎歡迎。”說的話雖沒有多意思,但這些話卻必須要說,楊衝鋒不想用勢壓人,從來都想考自己的努力而達到工作目標。這些應酬就必須得去做,嚴容是市長秘書,能夠不給自己添亂,就達到目的了,也不指望他能夠幫自己什麼。
到街上,先給闕丹瑩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估計她一定在等著這電話。“衝鋒,見到市長了,怎麼樣?”闕丹瑩有些急切,也有些擔心,兩人曾為縣裏的小紙廠等問題商討過,也知道楊衝鋒所處的情境。
“能怎麼樣?你放心,隻是把縣裏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跟市長彙報,領導也沒有什麼表示。當然,這時也不會當麵表示什麼,是不是?市裏都還沒有定論,誰也不好說什麼話。”楊衝鋒吧自己的猜想和推斷說給闕丹瑩聽,也是在安慰她。
“今後會怎麼樣?衝鋒,我在柳市呢。”闕丹瑩說著就說了一個地址,那家賓館兩人曾一起住過,比較偏辟,遇上熟悉的人都可能性小。
楊衝鋒進到賓館時,也注意了下。不是開自己的車過來的,這樣會更安全些。到房間,闕丹瑩才將門開了一些,楊衝鋒都還沒有進房間裏,她就撲了過來。害得楊衝鋒怕被門夾住,急著前邁一步,將她抱住。
兩人抱著,闕丹瑩更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擁著抱著楊衝鋒不放,就怕他在這一瞬間又會消失一般,之後又會在很多的日子才會出現。平時為工作而壓抑著心思,將那種心裏的掛念藏久了,就會衍生出更多更濃的情感來。闕丹瑩從心底湧出一股激越,說不清是什麼,拚力抱住楊衝鋒的軀體,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才有種真實感。
眼淚隻能表示一種情緒,兩人過一會才感覺到闕丹瑩是在流淚,為兩人突然的見麵而流淚。楊衝鋒扳著她的臉,說“又傻了啊,總是哭。”
“才不哭呢,人家隻是喜歡。”話沒有說完最卻被堵住了,楊衝鋒有時就是這樣壞,都不等人將話說完,闕丹瑩也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應和著吮啊吸起來,就像才從沙漠裏走出來的人,見到清泉那般貪婪地吮啊吸著。
直到呼吸困難,兩人才再次分開。都不用說什麼了,楊衝鋒橫手一抄,將闕丹瑩抱起來,兩人就走到床上去,此時,當量都知道見麵後該做什麼了。闕丹瑩靜躺在他懷裏,說“就知道你想這些。”卻沒有及其自己在楊衝鋒要離開柳河縣時,那種毫無節製地索求,隨時都在開辟戰場的情形。
“不想要啊。”
“想要,要你將欠我的都補給我。”闕丹瑩說,平時都不肯陪她說瘋話,這時情緒激昂,哪還管這些,就像將心裏所有的情感都表達出來。說著伸手勾住他,要去吻他。
見麵後一番親密……
都還沒有吃完餐,何況兩人私會偷晴時小事,闕丹瑩過柳市來說要和楊衝鋒說酒廠的事情。解決了最初的情餘後,兩人也不眷戀沉迷,都是那種做事業甚過其他的心性。洗理後,兩人就出去吃東西,要了一個小包間,既能夠避人耳目,也才好說話。
當然,兩人在一起吃飯談事也不是怕給人看在眼中,但兩人一起去賓館那就會讓人會意了,傳言就不可能擋得住,對雙方的仕途都不利。柳市地區的人也都知道闕丹瑩是楊衝鋒的得力人,要說兩人真的那麼清白,也沒有幾個人相信,但兩人都做出那麼多的工作成績來,而又沒有在私人場合裏在一起,就算心裏明白,也說不出話來。
進到包間裏,闕丹瑩一路上的矜持和可以做出的距離就放棄,粘到楊衝鋒身邊,自己身體裏那種欲潮還沒有完全消退。可不像男人,隻要將那一腔壞水衝出,一會兒就完全沒有那回事了,而女人則要等情緒完全平複後,才會將那些情緒散開。就算兩手相牽,也能慰籍自己身心裏的一種需要,先刻意地保持著距離反倒將這種情緒清晰化了。
門被敲響,闕丹瑩忙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等點了東西後服務員出去,再坐過來。楊衝鋒說“這麼一來一去的不麻煩啊,就坐這邊。你以為他們還會認為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他們怎麼想誰去管了,我可不想給人看見。”小心無大錯,誰知道下一個敲門的還是服務員?
手讓男人握著,闕丹瑩感覺到這種難得的幸福,隨著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跟楊衝鋒商量,可卻想將這種幸福感覺盡多地保持住,讓在心裏停駐的時間更多一些。楊衝鋒也不是功利的人,麵對著闕丹瑩的柔情,也極為受用著。平時為工作而奔波勞苦,這時能夠完全地放下來,輕鬆地享受下柔情如蜜,一年之中又有幾次?
要了一點酒,兩人喝著,闕丹瑩那種癡戀的眼神才慢慢地淡消一些。畢竟是體製裏的人,那種理智總能夠讓人更加清醒,也更加冷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