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已晚(1 / 3)

對辦公室外的幾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堵住他們的嘴。至於怎麼樣來堵嘴,局長也拿不定,這幾個人隻是為了取自己的車,還是要將城西那些人處罰?此時,局長還沒有意識到楊衝鋒的用心。

“請到辦公室來談。”局長說。

“好。”楊衝鋒說,和肖成俊、文怡芳等人進了辦公室裏,金武在辦公室外看著,卻是要防備有人使什麼暗招。楊衝鋒的安全高於一切,不僅是交管局裏,外麵同樣有人準備著。

李副局長見局長發話請這幾個人,又見到這些人交給局長材料。自然知道情況不妙,得回去向大臉等人通報,看要怎麼樣彌補,做好其他工作。當即就先離開,回辦公室裏去。

進到局長辦公室,局長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手裏這份東西卻是不輕,也不敢太做姿態,自己會到大老板桌後,坐到高級的轉椅上。將材料放到桌上,看著楊衝鋒,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好。

“局長,是不是很不好辦?沒有關係,我們到交管局來,也隻是要按組織程序來做事。不想將這樣的材料,一下子就放到省常委會桌上。”楊衝鋒說。本來局長覺得真有些難辦,這些材料且不說真假,交警大隊下麵可能有這樣的事的,內部處理一下,做做樣子平複下這些人的情緒,也算化解交警大隊的潛在危機。可這時聽楊衝鋒說得就像將天上掉月亮要想摘下來就可摘下來一樣,心裏反而踏實了,隻有心裏最沒有底的人,才會用高不可及的領導威勢來嚇唬人。

局長主意已定,故意沉吟良久,像是在考慮衡量,實則是先挫一挫楊衝鋒等人的銳氣,也等李副局長在外麵進行一些布置。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局長才再次將材料翻開看,說“你們給交管局反映情況,我們局是非常歡迎的,請問你們的姓名單位。”

楊衝鋒就將肖成俊和自己等說是柳澤縣縣政府的幹部,肖成俊和他的司機說柳澤縣公安局的幹警等情況做了些簡介。局長了解到他們的情況後,說“這樣吧,你們反映的情況,我會讓我們局裏的相關人員下去核實,對違法違紀的,一旦查實,堅決嚴懲。至於你們的車,等落實情況後再做處理,不會耽誤你們的工作吧。”

“成啊。”楊衝鋒說。

“那就好,想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出門在外,可不比在自己縣裏。這些材料就留在這裏,今後捕風捉影的事,可不能到處亂說,四處傳謠,損壞公安部門的名譽形象,也是違法行為的。”局長說著,慢慢語氣就重了起來。“明天吧,你們到交警大隊裏跟警隊裏的工作人員口頭認個錯,罰款不罰款的,也是警隊的一種教育手段,目的是教育,隻要達到教育的目的,使得人人遵守交通規則,就是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放心吧,我們不會和柳市反映這些情況的,縣裏更不會去說,警隊也有保密原則的嘛。”

楊衝鋒沒有多說,出到交管局外,給局長打了個電話,說“局長,謝謝你的教育。”

局長說“沒有什麼,年輕人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

“是嗎?我聽說過另一句話,叫著知錯已晚。”楊衝鋒說著將電話啪嗒掛了,交管局局長雖然鬱悶,卻也不怎麼當回事,那份資料他已經看過,柳澤縣那幾個人到省會來,就算弄到這些東西,又能怎麼樣?年輕人衝動,等過了那一陣氣勢後,就能想到其中的要害。隻是對方手裏有這些東西,對交警大隊說來終究不利,還是要讓下麵的人收斂和策略一些。資料要不要給李副局長看看?想過後,這東西還是先放著,必要時複印一份給李副局長,讓他知道些分寸,必要時也可捏拿他。

從交管局裏出來,楊衝鋒也沒有直接到柳城市市政府裏,而是回到賓館。到賓館後,確信有人追蹤後,心裏暗笑,讓交管局那邊先高興下。之後給李浩打電話,將近幾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李浩聽到後,第一反應就要衝到交警大隊去,將車先弄出來再說。反而是楊衝鋒說,“李哥,車放哪裏都沒有關係,他們怎麼樣弄進去,自然要他們怎麼樣給退回來。我隻是想,交管局那邊對舅舅有沒有影響?這個話我不好問,這裏有一份材料,要是舅舅點頭,拉下一批人下來,也免得交警大隊大隊那些人再害人害己。”

李浩穿著便裝很快就進到賓館裏,銀河天集團旗下的酒店,在柳省也有很高的名氣,李浩進賓館裏自然不會有人跟蹤。見麵後,楊衝鋒將材料拿出來,材料的來源自然變成肖成俊手下的幹警們的功勞。李浩知道楊衝鋒有一支力量,但這種事卻不能和那裏了沾邊,具體誰做出來的,不是重點了,沒有人會來追問。

李浩隻是粗粗看了看材料,這份東西的輕重自然掂量得出來。這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總要等李昌元見過後,才能做出決定。楊衝鋒說到已經將一份材料交給交管局局長,以及他們到交警大隊取車而不得到經過。這些事,也都要讓舅舅得知才好,高層博弈,每一個細節都會牽扯到的。對於鬥爭的勝負因素,楊衝鋒自然有很好的理解。

關鍵是會不會影響到舅舅這一邊,才是決定這次行動的根本。舅舅李昌元在柳省裏直接代表黃家的勢力,交管局局長不知道柳澤縣的楊衝鋒,自然不會是黃家的人。到一定的高度後,對於黃家核心的成員去向和任職,肯定熟知。隻是這一件事,黃家在交警大隊裏,或說柳城市公安係統裏有多少影響,才是楊衝鋒最關注的。不要做出殺敵三千,自損一萬的事來。

當然,要是這件事是黃家的人主導,舅舅李昌元自然會去整頓,這也是楊衝鋒要按程序來進行的根本原因。

“準備怎麼樣弄出去?”李浩知道,這樣的材料如果遞出去,誰都不敢往上一級報,牽扯麵太寬了。舅舅李昌元也不能直接站出來說,會讓人認為他對黃家嗬護得不顧大局。李浩和楊衝鋒對這些事,都很敏銳,能夠權衡出怎麼樣出招,才會對自己更有利。打擊對手,卻要將反彈之力化解消弭,才是真正的高招。

“我有個身份,‘全省十佳’來省城途中遇上這樣的事,理由很足,影響不會小。記者也會很感興趣,這一點,柳城市的領導會有足夠的認識吧。”楊衝鋒說,李浩就指著他笑,臨走時給他擂了一拳。

李浩父子平時相見話很少,而李浩總是盡量地躲開老爸,從十幾歲就養成這樣的壞習慣了。李浩在軍中的職位慢慢上升,但父子之間還是這樣。這天李浩卻主動,見到父親後也沒有多說,先將材料給李昌元後,說了楊衝鋒的遭遇,和他的想法,就不再多嘴。李昌元將材料看了兩遍後,臉色凝重,雖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李浩卻很熟知老爸的習性:暴怒了。

這時也不會發作,將材料收起來,看著李浩,等李浩再說出一些他知道的情況。李浩將當天的遭遇和楊衝鋒到交警大隊、交管局的遭遇,以及楊衝鋒準備怎麼樣做,說了出來。

李昌元雖然暴怒,但到他們這樣的層次,已經不會因為情緒而影響對事態發展的思考和判斷。兩人抽著煙,李浩對可能引發的震動還不能夠知道會牽扯到多少人,而李昌元也不知道黃家陣營裏會有多少人涉及其中。麵對利誘,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抗拒幹淨,誰都沒有把握。這樣的事必須堅決處理,但方式方法卻是要注意的,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是大家都能夠接受的?

李浩先走,留下李昌元在自己的書房裏。

同樣的材料,一天內就交送到柳城市市政府和市委裏,楊衝鋒都是以柳澤縣縣長的名義遞送的。市政府裏,市長、常務副市長和抓公安和交通的副市長也都受到相同的材料,而市委那邊,市政法委書記、市紀委書記和市委書記,也都接到這樣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