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胡副省長的到來,是以李彪為首,楊衝鋒隻是胡副省長點名要到市裏參加會議,才給李彪叫住一起過來。胡副省長與幾個人握手,見到楊衝鋒微微有些驚訝,楊衝鋒坦然地笑著,說“胡省長,歡迎前來指導我們工作。”
“楊組長,才有多少天不見麵,就顯得生疏了呢。”胡副省長微微地笑著說。看他的用神,卻是將楊衝鋒當成同事一般,這讓站在楊衝鋒身邊的吳文健心裏大為吃驚。李彪知道楊衝鋒在省裏的那個身份後,卻隻是跟楊建君市長說,而楊建君卻沒有告訴吳文健。聽胡副省長叫楊衝鋒為組長,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身份。
胡副省長也是才到西部省兩三年,和張全清書記他們是一批的,從時間算也就比楊衝鋒早不多少。在省裏雖不是很有權勢,但在工業經濟領域裏的權威日重,吳文健在市裏也是主抓經濟工作的,對他的了解也就多些,知道胡副省長對下麵的人不是這麼好接近的。工作執著,要求嚴格,脾氣不小,這是下麵的人對胡副省長的口頭評價,私下裏的評價就要難聽一些。吳文健偶爾到省裏參加一些會議,自然也就聽到一些這方麵的話。
“胡省長。”楊衝鋒沒有多做辯解,這時的主角是胡副省長和李彪,自己可不能夠犯這些忌諱。胡副省長也沒有糾纏在這話題上,回身時說了句,“到市裏再細說吧。”胡副省長與自己怎麼會談得攏,楊衝鋒也覺得有些奇怪,按說兩人不是一路性格的。胡副省長是名牌大學畢業,一直都從事這經濟方麵的建設工作,性格裏明顯有種高知分子那種潛質裏的倨傲。而楊衝鋒則一副軍人氣,不了解的人給人第一印象是有些愣有些鄉土,隻有透過表麵那種印象,才看出他的精明。
或許,楊衝鋒在進入省裏引進酒廠分廠之前,省裏對他的工作經曆以及完全了解,胡副省長作為這工作的負責人,對楊衝鋒自然就了解得比較深一些。
市裏這邊表示了歡迎的意思後,請胡副省長先上車,等車發動,市裏的領導才紛紛回到自己的車裏。一行人按序到市裏,進了賓館,在客氣一陣後,請胡副省長先進房間裏洗漱稍做休息,已經到晚餐的時間了。
歡迎晚宴就放在賓館餐廳裏,楊衝鋒自然也會在列,隻是不想出什麼風頭,都拖在後麵跟在領導屁股後。進到賓館餐廳大包間裏,胡副省長和隨從進來後,被安置到主坐位上。楊衝鋒站得遠,本想等領導們都安排好了再在空位上坐下。
胡副省長走到自己的位置後,見楊衝鋒在人們身後,抬手招呼,“楊組長,在目前省裏著小組裏,你我都是副組長,你站在那後麵,讓其他領導怎麼坐下?”
包間裏一個有兩桌,這邊主桌也就省裏兩位領導,市裏先到路上迎接的領導。按說楊衝鋒的級別沒有達到,李彪還是要他和領導們在一桌。這次胡副省長下來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迎接柳河酒業集團到縣裏來考察,看縣裏做到準備工作情況,並給予督促。香蘭縣才是胡副省長一行的主要目的地,到市裏來,隻是督促市裏對這一工作的支持。
楊衝鋒也沒有料到胡副省長會這樣招呼,一時還不知道要怎麼應對,太顯眼的事他一向都不愛去做的。李彪很快就反映過來,說“衝鋒,來,胡省長的指示你敢不聽,看我以後不給你小鞋穿。”
說著手伸得老長,像要將他拉住似的。楊衝鋒自然不好就過去,走到桌邊選了一個邊位坐下去,說“胡省長,我就坐這邊吧,服從領導安排。”
李彪和楊建君自然不會放他這樣過去,胡副省長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也不可能再說一次,下麵的人怎麼樣理解,怎麼樣辦事都看各自的領悟力。勸說一陣,才將楊衝鋒推到胡副省長位置邊,將他的隨從副手給擠開了。李彪理所當然地也坐在胡副省長身邊,其他人的位子就不用多說,自然有著順次。
酒自然不可少,西平市準備了特級柳河醇,在外麵是很難弄到的,可也算是一種有價無市的東西。楊衝鋒為柳河酒業集團引進香蘭縣來,自然要弄一些酒過來,這時用來接待胡副省長一行,也算是極為應景。
酒是楊衝鋒弄來的,但他也心有顧慮,一直都隻是喝三杯,就算在市裏也都知道他這習慣,要是胡副省長酒興大起,要多喝卻也讓人為難。破了三杯的習慣後,今後也就會使自己更難堪。好在胡副省長雖很高興弄到特級柳河醇,但卻先就說了,酒隻喝三杯,第二天還要到香蘭縣去工作。
這倒給楊衝鋒解了為,但卻給西平市的領導們弄得有些為難了。市裏主要領導有三人,要是大家都給胡副省長敬酒,那三杯之數卻不夠,要是隻讓李彪書記一個人敬酒,未免對領導不尊。
楊衝鋒將自己置身事外,但他坐到位置哪容他躲過?好在先就議定三杯之限。鬧一陣,讓楊衝鋒和市領導之間以及與胡副省長之間的關係也就越見融洽。喝過兩杯後,胡副省長主動舉起酒杯,說“李彪書記、楊建君市長,首先感謝西平市對省裏工作的支持,有市裏大力支持,我想柳河酒業分廠的引進和建設,就會很順利地水到渠成地取得成功;其次,今天我們喝這美酒,今後會成為我們為地區創利益的產品,在此要感謝我們的楊組長楊書記;第三呢,先就約定了三杯酒,這也就是今晚的最後一杯酒,就用這杯酒來感謝西平的所有領導和給我們帶來美酒的楊組長吧。”胡副省長說畢,舉起酒杯,其他人也隻有站起來,杯子一碰,大家也就將酒喝下。
等吃過飯,楊衝鋒就算想回避市裏領導們的注意,都已經不可能。這些領導當然知道,胡副省長從見麵開始就再而三地將楊衝鋒單獨提出來,自然是在心目中自有地位。這次吃飯算是很簡便的了,吃過飯後,胡副省長表示要聽取市裏的工作彙報。一群人也就回到賓館裏去,等胡副省長洗漱後,大家都集中到胡副省長的房間裏,給他彙報西平市這邊所作的工作。
楊衝鋒自然也要列席聽取,按胡副省長的話說,楊衝鋒也是聽取彙報者之一。如此一來,李彪和楊建君兩人倒不太往心裏去,但吳文健心裏就在嘀咕了,那今後市裏這邊的工作是不是要給楊衝鋒彙報?那不就反轉過來了?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去多想,給省領導彙報工作,這時人多自然也不會深談,都是了解一些主要的坐在表麵上的工作。
之前吳文健就很敏感地將這一工作作為市裏的重點工作來抓,這時向省裏彙報,李彪和楊建君也不好將吳文健做過的事給抹殺掉。
前後一個多小時,西平市的領導們將工作彙報都結束了。楊衝鋒自然也就在賓館裏住下,明天和胡副省長一起到香蘭縣裏去。等將市裏領導送走後,楊衝鋒回賓館裏。夜還不深,在市裏也不好去會什麼朋友,就在賓館房間裏的電腦上和黃瓊潔聊著,說準備過一些日子要回京城一趟,黃瓊潔自然高興,將視頻鏡頭對準睡著了的寶寶,讓楊衝鋒看兒子。
聊一陣,賓館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楊衝鋒自然知道賓館裏通常都會有些小姐服務,不時要打這種電話。也懶得去接聽,如今對這種事情那是不想再沾身了的。不論到哪裏,隻要有這樣的安排,楊衝鋒雖不明著拒絕,進房間後也隻是和小姐聊天說話,不肯在沾這樣的事。
電話響了一陣也就停下來,隨即聽到敲門聲,這讓楊衝鋒心裏有些不舒服。賓館的經營自然有其規則,但這種事卻不能纏著客人,一些到客人的休息和安寧。門敲響兩三聲後,隨即聽到喊門聲,聽那聲音卻是胡副省長的副手。
急忙去開門,楊衝鋒見房間外果真是副省長的副手,心裏不禁一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那副手見楊衝鋒開了門,忙說“楊組長,打攪您休息了,胡省長讓我來請您過去,有些話要和您談談。”
“哦。”楊衝鋒應了聲,忙穿了衣就隨那副手過去。
快半夜裏,胡副省長將自己叫過去,自然有必要的事要說。平時兩人沒有往來,這次算是第二次見麵,胡副省長卻極力將自己的位置提高,這本身就有些不對味的意思。就算是他主動柳河酒業集團與自己的關係,那也還是有些做得過了些。
從所得的資料看,胡副省長在京城裏有一些根子,但根子也不深厚,能夠走到今天的位子來,完全是因為他在經濟建設上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就。在京城裏的根,和老黃家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當然,要是胡副省長知道楊衝鋒的來曆,那要想往老黃家靠一靠的想法,或許才會有今天的表現。
可目前所得知道情況而言,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省裏知道楊衝鋒來曆的人極少,那也是柳市那邊對楊衝鋒的資料封鎖得好,或者說,就算是柳市裏的領導,也很少人知道楊衝鋒的真實身份。
副手帶著楊衝鋒走進胡副省長的房間裏,給兩人倒了茶就先走出去了,領導們要談話自然要避開。胡副省長一直都沒有作聲,像是在考慮什麼難以下決心的大難題,等副手走後,才說“怎麼樣,還沒有休息吧?”
“我沒有什麼習慣的,平時也常熬夜。”楊衝鋒平靜地說。
“年輕人的精力總要好些,楊組長,今晚就陪我這半老頭子熬一熬夜,不介意吧。”胡副省長平靜地說。
“胡省長,您正式年富力強正當年啊,在省部級領導裏,您可算是年輕人了。之前雖說沒有見過您的麵,但您在國內經濟建設領域裏卓越的成就,可是如雷貫耳,早就向往了。能夠坐下來向您誠心誠意地請教,聆聽教誨,這一生都會受益不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