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負辦的權二代(3 / 3)

直到三點二十分,總算石家的人到了。石磊和他老母先進來,見辦公室裏人不少,大刺刺地就到給他們準備的座位去。石磊老母見到李芳芷在,也不看別人就死死地盯著她,像要吃人一般。石磊進辦公室後,隻是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倒是不敢看向李芳芷。

石家的其他人還沒有到,學校裏的內勤人員給大家倒水端上,大家都不作聲。石磊老母將那水喝了一口,隨即噗地噴了出來,少許的水就飛濺到李芳芷這邊,也有幾滴落在陳雨蘇的皮鞋上。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故意,但很明顯要耍威風的作派。李芳芷怕陳雨蘇發作起來,當即伸手將陳雨蘇的手捏住,暗示他先隱忍住。石磊老母就坐在對麵,自然看見李芳芷的動作,便呸地再吐出一口來。

辦公室裏的氣氛就更加壓抑了,陳雨蘇心裏也極不好受,看來對方不單單是要解決發生的問題。而是要依仗自家的權勢,要完全地將李芳芷壓死,陳雨蘇心裏就沉重起來,這樣的事卻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底線。李芳芷捏住他的手,陳雨蘇知道她的想法,在校長麵前已經答應了要忍讓的,這時為這些也當不得什麼。

“石磊同學,上次老師在解決你的問題上,所用的方法可能是你所不能夠接受的。老師在這裏給你道歉,石磊同學,對不起……”李芳芷這時突然說,感覺到握在她手裏的手已經攥緊感覺到那手傳導出來的男人的渾身力量,她怕陳雨蘇發作起來就先開口說。

其他的人也都沒有意識到,辦公室裏就靜靜地,使得李芳芷那平靜的聲音格外地烙在心裏,給大家一種悲憤的痛感。老師給學生道歉都很平常,辦公室裏的人也都做過,隻是,今天的道歉卻更加特殊一些。

“不行,我們不接受。”石磊老母阻止了李芳芷繼續說,很粗暴。

李芳芷停下來,看著她。

“看什麼看,我家老頭子還沒有到,減負辦的局長也還沒有到。你想就這樣蒙混過去?想得美。”女人見辦公室裏都沒有反應就更囂張起來。心態本來還不錯的李芳芷就有些受不了了,手和陳雨蘇的手攥在一起,強製地壓著悲憤的淚。

又等了一會,外麵終於有了腳步聲。石誌海陪著減負辦局長陳述全慢慢走來,身後跟著一個辦事員、三中校長。幾個人進辦公室後,其他的人見了也都站了起來。

李芳芷也想站起來,可給陳雨蘇將手攥在手裏不讓她站,心裏知道男人是要維護她。就有種百感交集的感覺,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免得淚水忍不住湧出眼簾。對要發生的事,要不是從學校角度想,不想三中因為她而給弄得大家都無法安心教學,李芳芷哪是怕事的人?

“還是我來處理吧。”陳雨蘇已經想好這事,決定將事情演變成個人問題。離開學校的背景,個人要為這樣的事情來進行處理,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相信沒有學校的擔負,就李芳芷自己也能夠將這樣的事應付下來。

“不行。”李芳芷聽男人悄聲對自己說,連忙再次阻止他,“這不算什麼事,我自己來處理就好。”

陳述全本來是來給石誌海撐腰的,但此時到來的名目就是來作證,見證三中對這一起事件的處理過程。進了辦公室,見大家都站起來了,心裏還是滿受用的。轉眼掃視卻見有兩個人坐著不動,好心情就受到了破壞,難免心情就沉下來也就表露在臉上。

坐下來,陳述全隻是覺得陳雨蘇很麵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校長先給雙方介紹,對陳述全、石誌海等先介紹了,隨即介紹陳雨蘇和李芳芷。“這位是李老師愛人陳雨蘇陳秘書,在市政府裏工作。”校長說。

“您是陳處長陳秘書?”陳述全想起來,急走到陳雨蘇麵前。

陳述全作為一局之長,自然更注意市裏的動態,之前雖不認識陳雨蘇,但卻知道陳雨蘇是新任市長的專職秘書。本來想找機會接近陳雨蘇,好好巴結一番,這可是必須要做的功課。但也知道這事不能夠太急,在體製裏想陳雨蘇這樣才由普通的秘書轉成專職秘書都會很低調的,急於去找,那會犯忌諱的。何況,大家都還摸不準市長的為人,也摸不著陳雨蘇的性情,也是要等待觀察、找最適合機會的原因。

陳雨蘇的大名對於陳述全說來是很熟悉了的,不僅僅大家都是姓陳,五百年前是一家,讓他記得更準確,更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要怎麼樣去找機會接近陳雨蘇。所以陳雨蘇這三個字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聽校長介紹說李芳芷的愛人是陳雨蘇又在市府辦裏的秘書,就算還不能夠確認陳雨蘇的身份,但市府辦裏就一位陳雨蘇,別無分號。心裏一下子苦得比黃連還要苦上幾分。與副局長石誌海之間關係不錯,而石誌海背後也是有人支持的,石誌海說起發生在三中的事情後,陳述全覺得也是給三中施壓的不錯機會。

之前打過電話了,但三中還不完全理解減負辦的意思。再說,他到三中來隻是表示對石誌海的事進行關心,不直接出來說話,就算外麵誰知道這事,也隻能說是領導對下麵的副手關心。作為一個證明人的身份出現,又能夠達到施壓於三中而促成事情完美解決,就是此前陳述全的想法。

誰知道對方居然是陳雨蘇家,當真是退無可退了。石誌海背後有人,但不會直接幫他陳述全的。這時事情還有轉機,還沒有將陳雨蘇完全往死裏得罪,輕重緩急陳述全在短短的幾秒鍾內就掂量權衡出來。

得罪陳雨蘇就是將市長得罪了,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麵,陳雨蘇是市長的貼身秘書,自然會維護。何況發生的事,是非曲直誰都說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陳述全還不是很了解的。但他卻知道,自己到三中來了,陳雨蘇也就會記住自己,市裏的人事調整還沒有大麵積進行,那是市裏的工作方法。人事調整是必然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將陳雨蘇得罪了,還不直接給自己宣判了死刑?

不顧誰怎麼看,也不顧會不會給傳出去。陳述全走到陳雨蘇前麵,雙手伸出,將腰與背都哈低了些,主動粘上陳雨蘇的手,兩人就握手起來。心裏雖確定了,對麵就是不能夠得罪的人,但還是要問一句,“您是陳處長陳秘書?”

對陳述全陳雨蘇還是認識的,之前在市府辦這麼久,對市裏各單位的主要領導還是認識的,見陳述全態度,說“陳局長。”這句話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夠熱情起來,淡淡地,可聽在陳述全耳裏,就完全是那種味道了,隻有在市長身邊的人,才會對他們這樣的下麵的人有這種語氣和態度。語氣隻是淡還沒有惡意,陳述全心裏不禁放鬆了些。

“一直都想找機會和陳處長坐坐,聊聊,又怕打攪領導的工作,不敢冒昧啊。”陳述全的話就像是常年不見媽的孩子找到了親娘,讓辦公室裏所有的人都將眼鏡跌碎。而陳述全一直討好似的拉住陳雨蘇的手不肯放開的動作,更是深深地刺激了準備坐到石磊身邊去的石誌海。他心中的震撼當真的無法形容,知道陳述全這位領導平時的做派,那架子可大得很,幾時會有這樣的態度對人?下屬們、或到減負辦裏去辦事的,找到他能夠有淡淡地一句“嗯。”就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石誌海也是很敏銳的人,對陳述全的態度理解得到深沉含意,一下子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陳局長,我們先處理好這裏的事。”陳雨蘇還是淡淡地說,心裏對陳述全自然是極為厭煩,但此時卻不能夠有什麼表示。陳雨蘇知道自己的身份,陳述全認出自己後會極力來巴結討好,但他卻不想讓陳述全之流靠近自己。

對今天的事情漸漸明白,也知道整個事情之所以演變成這樣,減負辦在背後為了自己的利益進行推手,這位局長大人作用不小啊。本來還準備等對方是在太過分了,給李飛勇打電話求救,總不能給讓老婆在他們這裏受太多的委屈。有些屈辱是不能給承受的,就堅決要抵製住,可不是什麼地位不地位的問題。

“那是那是,陳處長,我今天就是來看看,沒有其他的意思,沒有其他的意思。”陳述全隻好將陳雨蘇的手放開,放開後,覺得自己所說的話顯然不足以說明問題,也不足以表明自己的態度,轉身見石誌海站在那裏,說,“老石啊,這麼回事?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教育子女上可沒有做好啊。”

說這句話時,陳述全那種官威也就體現出來了,這句話也將今天的事情給定性了:是石誌海沒有教育好兒子,而不是學校的錯。

其他的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過程。除了石家三人給驚住了,還有兩個人受到的震撼也是非常大的。

一個就是三中校長。李芳芷本來就是三中裏最勤奮工作的一員,但在這一事情上不能給維護好自己學校的人,讓老師受委屈而無力抵抗,心裏本來就很愧疚。但事情終歸要解決的,隻有在花錢上做一些表示,之前就答應了李芳芷,石家要是提錢的事,都由學校來出。

但此時知道陳雨蘇是這樣權大勢旺的人,之前沒有維護好李芳芷,陳雨蘇會怎麼想?對校長說來,當不當這校長倒是無所謂,但對三中發展到目前的狀況心裏還是很依戀的,畢竟費了太多的心血。此時當真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道事情要怎麼去處理才好。雙方之爭,會怎麼樣波及到三中。

校長驚呆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去做,也站在那裏不動。

另一個驚呆了的人自然是李芳芷。對自家男人的事,她是清楚的。進市政府辦開始一年多還算不錯,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冷落下來,整體就沒有多少事做。她在家裏才經常說他那是領工資不做事,拿的是冤枉錢。男人在市府辦裏無權無勢的狀態,在她心裏早就認同了,也不指望他什麼,就想著能夠平平安安地,自己能夠安心教書就知足了。

平時果敢精明,精力充沛,一心撲在工作上,而在學校的成就讓李芳芷很有那種榮譽感。就算遇到石磊家這種事,心裏也沒有多少挫敗,要不是石家要兩家人都過來,李芳芷甚至都不會告訴男人自己在學校裏發生什麼事,知道男人也是心氣高傲的人,不想他為這些事再在市府辦裏去求人。

一個落魄的秘書,今天突然給人捧得這麼高。李芳芷心裏一酸,和之前男人對自己的維護感受又有不同。既有責怪男人升官了都不說一聲,又覺得這樣本來就該如此。升官不升官也都是工作,平靜對待才是一個人應有的本分。但水不希望自己的人能夠過得更好?對即將要怎麼樣處理麵前的事,李芳芷反而不去多想了,就看著身邊的男人。還弄不清他到地升什麼官了,腦子裏就像靜止了一般。

石誌海此時總算明白過來了,見陳述全選擇站到旁邊而不去學校給他們留下的空位去坐。本來主位子上給陳述全留下的,此時他卻站遠了,也就是想陳雨蘇表明自己和石家劃清了界限。石家的事和陳述全是沒有關係的,要是石家繼續要為這事鬧下去,石誌海在減負辦裏的權力,會不會給剝奪了去?

石誌海對這樣的後果自然能夠想象得到,兒子在學校裏會有什麼表現,他心裏也是明白的。隻是老婆對兒子的嬌縱,使得他也不得不過學校裏來。再說三中本來就是他們要找機會壓一壓的對象,有這樣的機會,大家在局裏自己也都討論過。陳述全作為局長,當時沒有表態,但他現就給三中打電話、這時又跟過來幫陣,不就是要得到施壓的效果嗎?可見到陳雨蘇後,局長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也讓石誌海看到了危機。

陳述全作為局長都要巴結的人,而且表明了是石家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這樣的表態,自然是很清楚了。石誌海知道自己更加惹不起的人,可現在已經惹到了,唯有采取措施盡量挽回,盡量放好態度做工作。

老婆對孩子嬌縱過度,又潑辣橫蠻,石誌海能夠爬到現在的位子,也是婆娘家那邊有人在市委裏幫忙。可目前直接得罪了連陳述全都要巴結的人,誰還能夠保住他的位子?

心頭念轉,很快就權衡出厲害了。石誌海當即走到石磊前麵,“啪啪”地給石磊摔了兩耳光。

“你打他?”石磊老母虎地站起來,看著石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