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韓東偉到京城裏將他們這些人找過來時,曹歡當時對楊衝鋒還沒有什麼感知,但卻也知道繞開市政府直接對大江流域進行考察,市政府那邊肯定會有看法的。隻是韓東偉是市委書記,是平通市的一把手,而他之前執政中也給人一種強硬作風的印象。這一夥人平時裏也不怎麼將人放在眼裏,在京城裏都有些門道關係,已經習慣受人尊重了。
等李大嘴直接要“52號”標的,想通過承建這一標的而順便撈取其他利益,卻遇到來自市政府的狙擊。韓東偉硬是沒有辦法擺平,反而讓市政府的招投標中心搞得轟轟烈烈,看到這一結果後,曹歡心裏是有想法的,也對他一到平通市,就將達信集團給吃下來,這樣的決策感覺到做對頭了。有了達信集團的基礎立足,就憑達信集團目前擁有的地產,在三兩年後都可賺一筆,更不要提借這樣的基礎在大江流域裏的運作,比起從外部直接插手進來要便利很多,更具有優勢。
在平通市時間長了,也就是將達信集團吃下後,建立起達信小區。曹歡也就漸漸地將大江流域的看法有了些轉變,對楊衝鋒能夠在招投標中心招標工作上,做出這般轟動效應來,也就對楊衝鋒做了更多的工作。有些事他雖說已經知道,但卻沒有將這些事與韓東偉、李大嘴等人分享,將自己的幾個億投資聚變成近百億,也是在京城裏看出來一些苗頭來。楊秀峰的身後強勢的力量,讓曹歡感覺到自己下多大的力,都隻會將那些風險轉變為高額利潤的收入。這也是在我國地域裏經商的一個大訣竅,但這樣的投入同樣更難以看準。曹歡卻看到了楊衝鋒的決心,也就揣摩出這些決心之後意味著什麼。
對洄水縣的那塊地的謀取,也是曹歡的一個招法。這招法從兩方麵說來對他都隻有利好,借助韓東偉或省裏的力量,可將這幾方的關係扭結在一起,今後在大江流域裏自己就有更好的後勁之力,同時,也可在暗中試探楊衝鋒的底氣,關注京城那邊的動向,對自己近百億的自己該怎麼用也就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來。
誰知道艾家會在這時插手進來,艾家和楊衝鋒之間曾有過什麼樣的矛盾,曹歡如今也弄清楚了,梁家雖完全消失,但卻對艾家沒有多少損傷,艾家這樣插手進來時的很多事變得更加複雜,其中的用意雖還不夠明朗,但絕對不單是為之前那點小衝突,艾家更不會為梁家父子的事來找楊衝鋒麻煩,他們沒有那膽量,更沒有那實力。隻要銀河天酒業集團出售,就足可將艾家所屬的經營全部吞下,連點渣都不會剩下。這些事,曹歡能夠判斷得出來,艾家自己也能夠判斷得出來,在艾孟冬背後到底有什麼人,才能夠迫使艾孟冬這樣做?曹歡還沒有找到跡象,可見這勢力隱藏的深,用意也就更深了。
艾孟冬已經回京城去了,將這一個大包袱留下來,曹歡心裏不是那麼好受的。對艾孟冬身後的情況,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自己隻按照資本的運作規則去操做這一切。但實際上注明可能由著自己來掌握?這才是讓曹歡最拿不準的,也是最苦惱的。京城家裏對這樣的事也毫無辦法,不過,曹家在京城裏也不是艾家那種小門小戶的,真要決絕也是兩敗俱傷之局。或許不會走到那種局麵,但如今隨著李大嘴施工工地塌方問題,卻給曹歡另一個契機。
市政府在大江流域內地工程項目進行質量、安全等方麵進行檢查,市長楊衝鋒為次專門話了三天的時間,之後對督查合格的還特意地做了大量的宣傳工作,這一些,曹歡在省裏沒有注意,而李大嘴等人雖知道卻不會在意。但很不妙的是,李大嘴名下的“52號”標的卻出了大的塌方,最幸運的事沒有傷及工人。市政府要對次進行追責,也是要在大江流域裏建立健全製度維護好良好環境的一種措施,不會輕易放過對李大嘴公司的處罰,這一點,曹歡早就能夠想到了。
等李大嘴找到他後,說到韓東偉在市裏也無法幫他怎麼多說,到省裏求情是一條路子,但卻是不是有作用,李大嘴卻沒有一點把握。省裏的朋友,主要還都是看在曹歡的麵子,李大嘴聲譽並不好,與他做朋友的人也就不多。
曹歡明知道這事無法回避,也不會有多少作用的。隻是到這一情形下,無處可退了,卻要是利用這一事件與楊衝鋒做一些溝通,對今後在大江流域裏進行商業運作,也是有另一種機會的。現在還沒有將手裏的資金就明確地放在大江流域經濟圈裏,意向雖說已經確定下來,但要先將這樣的意向經過大江流域領導小組進行統一調配進行部署,卻是曹歡一直都想回避的。沒有得到洄水縣那塊規劃用地,對他們說來就是不小的損失。
在省裏雖說得知銀河天集團在進行活動,但那些商家規模不大,上億級別的就很少了,和曹歡手裏的資金根本就無法比。要是市政府能夠排除與市委之間那種鬥爭因素,會不會自己就能夠謀求到洄水縣那塊地了?
見一見楊衝鋒這個年輕市長,說不定能夠談好,雖說站的立場不同,曹歡對楊衝鋒的印象並不像李大嘴等人那般態度,或許是他對楊衝鋒有更為深刻的認知。當然,李大嘴要是知道楊衝鋒就是京城裏那個黃家女婿,還會這樣惡語相向?隻怕早就緊閉了他那張臭嘴。
對李大嘴的求情,曹歡沒有正麵回應,隻是說,這一次大家運氣好,沒有造成工人死傷,影響也就降下很多。要是還這樣抱著僥幸心態,出了大事,怎麼收場?曹歡知道李大嘴對事故裏死傷不會太看重的,用錢也能夠擺平。再說一般而言市政府還會盡量掩蓋住幫著做工作的,但平通市裏,市政府對安全等檢查正在風口關頭,其實也是對市政府的一種挑戰,要讓對方就這樣輕鬆放下,哪能夠這般容易?對楊衝鋒的性格和做事風格,曹歡也有較深的了解。
從省城回到平通市裏,曹歡也不去見韓東偉或李大嘴,知道李大嘴此時已經焦頭爛額,但卻不能先去見他。先見韓東偉,曹歡雖知道楊衝鋒不一定能夠得知,但作為要表示自己的誠意,他還是直接就約見楊衝鋒。
曹歡經營了達信小區,但那裏顯然不會是楊衝鋒肯去的所在,就將地點放在千色百花裏。千色百花在平通市算得上是最高檔的所在之一,曹歡的達信小區裏也是非常高檔的,隻是千色百花對外開放,而達信小區卻隻是小範圍裏的人能夠盡情消費。而千色百花卻又分為不同的檔次,當然主色調也是據而不同的。楊衝鋒在平通市裏主政,而他市場也進出千色百花裏,這裏卻沒有提供se情服務,也算是一個最具特色的地方。
曹歡見約請楊衝鋒時,他沒有多做猶豫就答應下來,心裏也在想,到這時才主動約見,自己還有多少資本與這位大少來麵談?好在不是在京城裏,這位女婿也是以市長的身份出現的,辦事說話也都按這一套來辦,總體說來對曹歡還是有利一些。
心裏知道今天可能不會有多少收獲,但見麵總比不見要強,將自己的為難之處表露出來,今後也會留下一個機緣,就算隻是為這一點,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將態度放好。
當然,要是在京城裏,曹歡要想見楊衝鋒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也不會輕鬆地過那一關。看著時間迫近,曹歡對李大嘴打來的電話直接掐掉,就怕給楊衝鋒見到心裏產生什麼疑惑,那當真會將這一良苦用心都給壞掉。這一次回平通市來,曹歡簡直就是偷著過來的,怕李大嘴纏在身邊壞事。當然,李大嘴的事是今天見麵的重要借口,要提一提,楊衝鋒什麼樣的態度都沒有關係,適當的氣氛下,還要為李大嘴爭取一下,這些都是曹歡的一些招數而已。
楊衝鋒的車到來,帶來陳雨蘇一起過來的,才下車,曹歡就走過來迎住。曹歡臉上堆著笑,說“楊市長年輕才高,早就在京城裏聽過大名,隻是沒有緣見麵。到平通市來,也一直想拜訪,也都在瞎忙。我曹歡今天能夠請到楊……楊市長來,當真是天大的麵子了,心裏感激,萬分榮幸。楊市長,您請。”
曹歡說得動聽,態度好,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將腰放低。楊衝鋒也知道曹歡今天約見自己目的何在,隻是曹歡作為遠來的投資者,他這個市長自然也要有好的態度。說“曹董的大名我也久聞了,到大江流域裏來更是大手筆啊。作為平通市的市長,對曹董這樣的成功商人我是熱忱地歡迎的。曹董,請。”
兩人進門,就有千色百花的前台經理過來帶路,直到樓上的茶室。當然,這間是曹歡定下來的,而不是平時楊衝鋒鎖所住那間,那一間除了李浩到過,都沒有人進到裏麵的。平時楊衝鋒也不會在千色百花裏宴客商談什麼事。
進茶室裏在再次客套一番才坐下,經理將茶端上,對楊衝鋒喜歡的毛尖早就準備好了,曹歡也點了他所喜歡的茶。曹說說“楊市長,請。”
“不客氣,多謝。”
“我哪當得起楊市長這‘謝’字。”曹歡說,卻也沒有虛假客套之意。從楊衝鋒自身身份來說,曹歡的確是但不起的,但在平通市裏那又當別論。遠來是客,何況到大江流域裏來說來支持他工作的。
“說遠了,曹董到平通市來不僅是我們的客人,跟是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達信集團在曹董手裏,一兩年就能夠大異往常的,成為大江流域裏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楊衝鋒也說得誠懇,對曹歡的事自然是熟悉的。
“達信集團要所有所進展,是我的心願,還要請市長多多支持。”曹歡見楊衝鋒說到達信集團,自然沿著這話題就提出來,要楊衝鋒多關照了。就算今後不特別給什麼優惠條件,但隻要不進行阻撓就心滿意足了。
“對於誠意到大江流域來支持我們建設的每一位朋友,我們都會以最熱情態度來歡迎、以最耐心的工作來為朋友們做好服務和保障,曹董到平通市有些日子了吧,我們在工作中可能還有些不盡人意出,請直接指出,我們一定改正。”楊衝鋒說的是每一個朋友,也就不單針對曹歡,同時,也是對曹歡手裏的兩百個億做一個解釋。這樣的解釋對兩人說來,或許就沒有必要,但楊衝鋒作為市長的立場,卻一定要說出這話的。
曹歡從話裏就體會到楊衝鋒的用心,不會排斥誰,但必須要遵守這裏的規則。這樣的隱意曹歡自然能夠聽出來,心裏早就明白了,要不雙方也就不會為何洄水縣的規劃用地從實力爭鬥到省裏都還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要是在其他地方,還有誰還這麼牛氣地麵對兩百個億的資金投入?曹歡此時麵對楊衝鋒,彼此在說話裏都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不肯有什麼退讓的。
“楊市長,今天從省裏趕過來見您,主要是兩個問題,我覺得當麵說對您才是尊重。”
“曹董,辛苦了,彼此都是年輕人也是朋友,就不必用敬語。有什麼事,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盡力而為,請說吧。”
“謝謝,好。”曹歡說,感覺與楊衝鋒說話辦事確實爽利,“第一件事說起來很慚愧,但受到朋友所托,就算不好開口也隻好厚著臉皮說出來了。市政府對‘52號’標的的處罰,是不是能夠考慮從輕……”
“曹董是受朋友所托,我也是受市政府所托給你解釋:在大江流域裏,我們希望用製度來辦事,對事不對人。還要請你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