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怎麼走(2 / 3)

就算是偶然碰巧,但對楊衝鋒那種一言不發就打人,心裏也是痛恨的,隻是這時不能夠露出不滿來,讓兒子見了更不得了。今後怎麼樣找會來,那都是他去暗地做,兒子也不是衝動的人,把省城的一些情況分析給陳琳虎聽,也不管他是不是聽得進去。

看到兒子的反應,陳佳知道兒子是聰明人,也不多說要他怎麼去做,隻是黑著臉叮囑他不準在到千色百花裏去,更不能夠對平通市的市長暗地裏做什麼手腳。在省委裏有何長宏秘書長在,那邊的事想都不要想。陳琳虎雖不說話,卻很配合地將自己的恨意收斂住,陳佳見了,心裏也是一痛,但卻不肯表露出自己的內心。等兒子出去後,也不管他們母子倆會這麼說,一個人在書房裏就在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樣做才最適合。

果然如同陳佳所料,不到三天,陳佳的婆娘就將家裏的事傳出去了。陳佳有一個圈子,他婆娘也有一圈子,陳佳的圈子是政治上的盟友,是江北省省會權力場行走著的人,而陳佳婆娘的圈子,卻是她的那些牌友。這些牌友大多數江北省省會官場裏權力者的女人,這些人在一起,也有著一種物以類聚的意思。

這種女人大多數長舌婦,家裏有著權勢,在家裏收受禮品財物,除外就比著看誰的老公更有能耐,誰家的權勢更大。陳佳婆娘隻是跟一個好姐妹說了家裏的事,隨即,在省城裏就流傳開,在女人們憤憤不平的傳言中,將發生在千色百花裏的事,說成楊衝鋒這個惡魔市長,依仗權勢行使惡僧法海的事,將一對戀人活生生地拆散了,還將陳琳虎打得內傷,臉醫院都不敢去住,在家裏足足養息了五天才能夠動。

這種傳言,女人們回到家裏自然會給自家男人說及,男人雖不信,但也能夠從這些言語裏體會到楊衝鋒的強勢與威脅。今天對付的是陳家,那麼明天後天會對誰家出手?陳家在省城裏與大家都是唇亡齒寒的共同體,這些人私下聚會是也就會為這事討論起來,並對發生的事怨聲大起,揚言要抵製這樣的人要嚴懲這樣的凶徒。

楊衝鋒打人不打人,男人們都不會在意,就算打人,陳琳虎也不會弱到那一種地步,楊衝鋒也不可能毫無禁忌。隻是,打了陳琳虎就是打陳家的臉麵,也就是打省城各家的臉麵,在向各家示威。

楊衝鋒目前在省委省政府的地位大家,大江流域在平通市那邊的勢頭大家也知道,雖說有著不可抵擋的一麵,但在省城裏的這些人見多了陣勢,什麼樣的鬥爭沒有經曆過?自然能夠從強勢裏找到弱點,也能夠從省委省政府的權力支持下,找到雙方的分歧。隻要利用好,對楊衝鋒的阻遏還是能夠做到的。

省委宣傳部長梁為民和陳佳的關係最好,陳家雖說還不是省委常委,但在省政府裏那個配合著胡晉楠,對張韜鵬進行抵製製衡,使得張韜鵬省長在省政府裏的權威大減,在省裏無限拔高了石為為的威信。陳佳雖說平時與胡晉楠時常聯手配合,但私誼上兩人卻不好,基本上都不在一起的。他反而和梁為民的關係最好,梁為民也是省委常委之一,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為陳佳入常的事而努力著。

楊衝鋒的強勢介入,雖說對省城裏的權力結構沒有什麼影響,可他要是支持率張韜鵬等人,那麼,就會將之前的權力結構發生改變,也就會觸及到他們的利益。千色百花能夠擠進省城裏來,將省城裏的利益重新洗牌瓜分,並打出秘書長的旗號,那緊接而至的就將是各方麵介入省城裏來,這一點誰都能夠看得清的。

人的欲望,會隨著成功而胃口大開,會隨著第一次達成的目標,而將目標放大,是沒有止境的。

梁為民將陳佳約出來,兩人在包間裏喝著小酒,陳佳知道他的用意,是要對自己安撫一番,也會將自己心裏的一些擔憂說出來。陳佳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想好應對之策。梁為民舉起杯子,說,“來喝一個。”兩人的酒杯輕輕地碰了碰,喝下一口,梁為民說“陳佳,琳虎的事我也聽說了。哎,也不知道秘書長怎麼想……”

“琳虎什麼事?老梁,陳琳虎又在外惹事了?”陳佳一臉正經帶著一些驚疑,完全看不出假來。梁為民自然理解他,換一個角度來看,要是自己遇上這樣的事,從目前的情緒看不也隻能這樣來裝傻了嗎。當下也不甚說,重重地歎一口氣,陳佳自然不會糾纏著繼續問陳琳虎出什麼事。這些都隻要點到即可。

“隻怕有些人胃口太大,永遠也無法滿足啊。”梁為民說,喝了酒,又說“平通市能夠發展起來,對江北省說來是好事,但也不完全是好事啊。那個人目前就連書記都不能夠壓住,今後大江流域經濟圈真做起來了,挾大功而來,省裏不得人人都退避三舍?我是沒有幾年了,三五年後也就到最後的坎,每天一杯小酒就能夠將窗外的事都關在外麵。但江北省大家都要仰人鼻息嗎……”

“老梁,這話從何說起……省裏有省裏的規劃,不說書記,單秘書長說什麼樣的人,大夥還怕吃虧……”陳佳說,在梁為民麵前也不過多忌言,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彼此有什麼底細也都熟悉得很,做得過頭了反而不正常。

“隻怕未必,夫妻都是同林鳥,利益麵前,體製裏就沒有什麼是非的。”

“話是這樣說,我們還能夠做什麼,逆來順受吧。”陳佳說著感歎一句,像是不甘心又想是對何長宏處置陳琳虎的事有著不滿,卻又不能夠說出來一般。

有些話確實不能夠深談,說出來了就是忌諱的,從梁為民所說的話裏,陳佳已經判斷出省城裏已經醒悟到楊衝鋒強勢要介入省城的警覺,自己的目標已經達到,接下來會這麼做,自己就該完全退下去。這樣不單是將自己洗脫,也是給何長宏足夠的麵子了。就會讓其他人深感到那種危機,至於最後能不能發展到形成利益更堅實的同盟體,那也要看事情的演變結果。單純靠官場裏的這些因素來推動,大家也都會留出一線退路,要怎麼樣將這些人都綁在同一條船上而同心合力?

陳佳知道省城裏的利益中,千色百花不單一地搶占了陳琳虎紅腰帶娛樂城的生意,其他家電生意也會受到影響的,這些大少們能夠咽下這口氣?

“老梁,過幾天我準備帶琳虎到京城裏去檢查下身體,本來想早幾天去的,隻是工作上抽不開身……”陳佳說。在梁為民聽來,那就是陳琳虎當真給打傷了,而陳佳為了要骨折秘書長的麵子,居然忍著將兒子的傷情拖後一些時間才去醫治檢查,給人想來也就有太大的委屈。

“工作上的事再忙,也不能讓孩子受委屈……”梁為民也不知道陳琳虎具體的情況,傳言裏受傷不輕。陳琳虎和自家的兒子梁英樹性子不對,兩人平時雖有往來但不在一起,梁英樹性子急躁,而陳琳虎就顯得事事都要先想。要是兒子遇上這樣的事,肯定是先打了再說。梁為民想到這裏,倒是想回家後見到兒子,要警誡一番才行。當真和那邊衝突起來,就算不上當,那也有著不小的政治風險,自己沒有必要為江北省政治局麵的穩定來做這個急先鋒。

兩人再喝酒,梁為民心裏有事,也就少了些興致。而陳佳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興頭就更小了,說著話,話題卻難以展開來,有更多的話題都成了兩人要繞過的。再喝兩杯,也就散了。陳佳上車後,心裏就在冷笑,江北省省會裏如今又有幾個還安逸著?過五天,得帶著兒子到京城去三四天,等這邊的情況在複雜些,回來好等更有利的時機。

梁為民從外麵回來,見兒子不在家裏,自己不能夠打電話將兒子叫回家,隻有讓婆娘來做這樣的事。自己打電話,兒子肯定不會聽到,說不定會在外麵十天半月都不回來,婆娘打電話要他回家,那就有可能會聽話回家的。

將見到陳佳的事說給婆娘聽,又說到對兒子的擔心。婆娘雖為陳家的事而憤憤不平,但事涉到兒子,也不想兒子遇上這樣的凶人而吃虧。當即兩人計議要怎麼樣說才能夠將兒子叫回家來,婆娘才跟兒子打電話,說是過一會會回家。

梁為民在家裏和婆娘說話,平時應酬多,而婆娘也時常在外麵打麻將聚會,也聽說了陳家所遇到的事。各人將聽到的相對核實,基本上都差不多。這些話在女人裏傳得就想那邊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超級大壞人一般,男人堆裏傳言就靠譜些,也更接近對方的真實意圖一些。梁為民在家裏就警告婆娘,這些話不要在外麵傳揚,禍從口出這幾個字一定要記住,不為自己,也要為兒子著想。

梁英樹知道半夜才回來,見老媽過來,心裏真的她還在等著,不知道什麼事都不能拖到明天。是不是打牌又輸慘了?等聽到老爸也在等著,而老媽拉住他的手臂不不放,也就不得不去見老頭子。

老頭子人老膽小,做什麼事都不幹脆這是梁英樹最煩的。隻是老媽強拉住過去,聽一聽再去睡覺也算給臉麵了。

到那邊,見老爸的臉沉著,梁英樹就更加不高興。沉著臉是什麼意思?好像是自己要求他辦什麼事似的,才不稀罕呢。梁為民見兒子來,隻是對他半夜才回來心裏不高興,答應老媽你說要回來,難道就不知道老媽在家裏也難等?當真是沒心沒肺。可父子倆就這樣的情感、這樣的關係,梁為民也很無奈,臉色不變,說“坐。”

梁英樹哪肯聽,卻給老媽強按住低聲央求著才坐下。擺出一副是給老媽麵子的神態來,梁為民也不計較了,說“陳琳虎的事聽說了?”

“……”梁英樹早就聽說了,兩人雖不在一起,但同為四公子之一,陳琳虎讓人打了,四公子的臉麵也都給人壞了。隻是,對方有秘書長出頭,這時陳琳虎都不敢動,他們也不好直接就打上門去,總要等時機才好找更有利的借口。要是沒有秘書長在裏麵梗著,千色百花也不知道給砸成什麼樣了。

梁英樹不屑回答老頭子這話,在省城裏發生什麼事,他們不是第一先得知情況?這完全是廢話。梁為民又說,“你陳叔過幾天要帶陳琳虎到京城裏去檢查身體,治一治傷……”

“也就是陳琳虎窩囊,不會當場就讓人直接打回去啊,當時直接找百十人將千色百花砸了,將那市長打了,打了也就打了,還能夠怎麼樣?真要追究下來,市長就沒有錯?誰會信啊。”梁英樹說,梁為民聽在耳裏,頓時一震,兒子看似乎衝動但當時要抓住時機,這樣做出來,一個市長還能夠和小青年去計較?心裏雖有些讚賞,但口卻不能夠這樣說,臉就更黑一些,說,“糊塗,打市長?你當就沒有公安了?我警告你,陳琳虎的事,自己一點也不要沾邊,千色百花那邊的事,也不要攪和進去。事情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有些事你們也看不到。”

“兒子,這次一定要聽你老爸的。”

省城裏的謠言很多,事實真相如何,誰也不會太追究,每一個人都從對自己有利的角度來傳這樣的話。不過,目前都是要抵製大江流域那邊對省城的影響和滲透。大江流域目前的發展趨勢人們已經有了些印象,等銀河天集團和中宇機械集團在三五年裏壯大起來,在經濟上肯定會刺激到江北省的發展,對省城的影響肯定也很大。要說完全抵製平通市的影響力,那也不是大家所願的,或說大家就算想也知道是無法抵製的。隻是如今,楊衝鋒這個平通市的市長就想滲透進省城的權力場來,未免太貪心了些,也太急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