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1 / 3)

陳琳虎在家裏躲了三天,臉上紅腫的痕跡也就消散。這三天裏,他每天都要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指痕清晰的印跡,那種痛倒是其次,主要是受到的淩辱是無法化解的。老爸所說的話,陳琳虎也能夠分清輕重來,他一直都不喜歡那種衝動而不顧後果的做法,自家都不能夠保住,就算傷了敵方哪有怎麼樣?

他要的是看著敵手悲慘地求饒而不得,這樣才能夠將自己所受到的討回來。“千色百花”和那個叫楊衝鋒的平通市市長,目前正得勢著,而最為關鍵的是有何長宏這個省委秘書長放話支持他,就算現在有能力報複,也是不能夠去做的。秘書長開口了,陳家還能夠做什麼,再大的委屈都先得忍下來。

三天裏,除了看自己的臉,就在盤算著要怎麼進行這件事。老爸要自己先忍著,陳琳虎下過後知道不是怕對方,而是要給秘書長臉麵。這一點有多重要,陳琳虎也是能夠斟酌出來的。自己不能夠有什麼動作,但並不是省城裏其他人不會有什麼動作。自己在家裏藏三天,將電話等都關了,今後出外說起,自然會說成是被老爸鎖在家裏。

這不是怕,當然,其他的人會怎麼想陳琳虎雖說不能夠左右,但卻能夠引導的。圈子裏除了四公子之外,還有一些人,更有一些人會打著給陳琳虎討回公道的架勢來找千色百花麻煩的人。自己要顧秘書長的麵子,要忍著,但他們卻不用忍,秘書長不可能時時在千色百花裏看著,也不可能每一事都幫著千色百花。

那個叫楊衝鋒的人,武力確實很強。陳琳虎每次回憶起當時給他揪住頭頂,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虛脫感,讓他很是驚恐。也就因為這,更要將對方整倒,自己才會有信心。要不人,今後就會存活在那種陰影下也就不會有什麼建樹,沒有什麼作為了。

每一天,老爸都會到房間裏來看看,陳琳虎也懶得理會,等他說起過兩三天帶去京城,做一下全身體檢,陳琳虎也就能夠想到老爸的另一層用意。做這些事,對陳琳虎說來還是樂意配合的,也就表示自己要外出,見一見平時那些一起混著的朋友。

陳佳雖看不出兒子心裏在想什麼,但兒子神態裏還是看出他不會壞自己的事。父子倆雖沒有多交談,可也還是有默契的。去京城之前讓兒子出去走走,未必不是一種有效的做法。省城裏頭那一個圈子已經有了些動向,但其他人真的何長宏在這事上的態度,也就不會做出頭之鳥,開罪秘書長也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不知道書記是不是也這樣的態度。陳琳虎的圈子裏,做什麼事就少很多顧忌,而對方也不好因為年輕人鬧點小事,就大做文章。對方要是肯這樣做,反應激烈,對陳佳和省城的圈子說來也是一件好事。對書記也是一種壓力,能夠讓更多的人看出楊衝鋒等人的狼子野心來,才能夠聚集到更多的同盟者。

陳琳虎先到紅腰帶娛樂城裏,隨即給李長善打電話。李長善是四公子裏最衝動的一個,當然也是他家裏的實力最強,老爸是江北省省委副書記,手裏抓著帽子,誰會不給李長善麵子?大家又不是傻蛋。李長善在省城裏的生意多,同樣經營有娛樂方麵的,隻是,目前千色百花對李長善的生意還沒有多少影響力,拉不動他的客源。可千色百花真要發展起來,李長善那裏的經營是不夠看的,用不了兩年,客源就會受到影響。

而隨著大江流域建設的發展,千色百花在江北省省城裏的地位也會日漸見高起來,知名度和政治含義也就會高,他們的客源就不單是生意場上的人,政府一係的人會有多少給分過去?李長善能不能看到這一點,陳琳虎也說不好,但陳琳虎卻會將自己的看法說給李長善聽。

在四公子裏,胡勇也算不錯,隻是平時往來不多,就算坐在一起也沒有幾句話能夠說在一處。梁英樹就更那個些,平時看著豪氣粗狂,可真正做事來卻不肯往前衝,對自家的利益看得過重,也是陳琳虎不願將內心的話說與他們的主要原因。

李長善聽到是陳琳虎的電話,在電話裏說,“怎麼回事,三天都找不到人。”

“別提了,從來沒有這樣慘過的……”陳琳虎說著咳嗽起來,就像是牽動了什麼傷勢一般,咳幾下才緩過氣來,說“我在娛樂城裏,有空過來?一起喝一杯。明天要去京城呢,老大,這話不能說出去,老爸封口的。”

“我就過來,大家都在關心你呢,知道你出來了,隻怕會有不少人都要來……”李長善說,也弄不清陳琳虎到底是什麼情況,對方是在千色百花裏的事,他自然也聽說的,同樣也受到家裏的警告。李長善不會將家裏的警告太放在心上。不說秘書長對千色百花是不是真心嗬護,就算他有股份在裏麵,李長善都覺得做什麼事也都要講一個規則。別人很在意秘書長的態度,他卻不會,不是看小了何長宏,而是覺得秘書長這樣的人哪會將心思放在這些鬧騰上?省城裏的人也該有自己的立場,不能夠一味地讓著。

等李長善進到紅腰帶娛樂城裏,裏麵已經來不不少的人。走進主包廂裏,陳琳虎神色有些萎靡,見李長善走進來。站起來後,先咳一聲動作不大,但能夠看出是在強忍著。在圈子裏走,遇上些事,吃點小虧也都很正常。

“沒事吧,坐著。”李長善說,本來心裏也沒有多少想法,但見陳琳虎這樣子,那種不平就浮生出來。

“沒事,老大。隻是今晚酒不能多喝了……”陳琳虎說著,似乎帶著一些歉意。陳琳虎做得很到位,沒有人能夠看出假來,平時陳琳虎的狠氣也很足,誰會料到他隻是挨了一點小傷?

“能出來大家一起樂嗬樂嗬,就很高興了。”李長善說,看來陳琳虎兩眼,說,“走,我們到裏麵說句話去。”說著兩人進另一間房裏,將門關了,李長善說,“究竟怎麼回事?外麵傳的說多。”

“沒什麼,是我太魯莽了,多謝老大。”陳琳虎說,低下頭,分明有些閃爍其辭地要回避這個問題。李長善自然看得出來,“哥倆你還信不過嗎?”

“老大,這話說哪裏去了,誰信不過也不會信不過你不是?省城裏要說義氣,老大就是第一的。”陳琳虎說得誠摯,但卻顯然有回避李長善的意思。

李長善卻一直看著他,給他遞一支煙過去那陳琳虎稍猶豫裏下將煙接在手裏,先給李長善點燃,再點自己的長吸一口,還沒有吸到力盡處,就猛地咳起來。咳得很猛,像整個人都牽扯住,憋得臉全紅透了。等陳琳虎緩過來,李長善依舊看著他,說“媽的,欺人太甚。”

“老大,不說這事……”陳琳虎忙說。

“真的這麼回事?我就不信那邪。”

“秘書長發話了呢,我們這算什麼。”陳琳虎說著,語氣裏的怨恨之意就流露出來。

“秘書長是秘書長,我又不是要和秘書長作對,我隻想知道事實真相。”李長善說,見到陳琳虎那副並入骨髓的樣子,心氣裏著實不忿。省城圈子裏自有其尊嚴,今天陳琳虎受傷不敢聲張出來,那下一個會是誰?

“老大,傷倒不算什麼,家裏再三警告過,不準將事情說出去。明天要去京城,我鐵了心要出來一晚,家裏才讓出來,還規定了時間的。”陳琳虎說,也就不在猶豫,當下將發生的事說出來。

“老大,我不是想要鬧事,隻是千色百花你也到過吧。他們那種經營,隻要在省城站住了腳跟,我們這娛樂城就可以關門了。對我說來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轉行另作,機會足夠的。隻是就這樣給人逼住,心裏要說好受,這口氣卻怎麼肯咽下去?家裏問我,我隻說是看中裏麵的一個女人,要追求她……”

“你說得有理,其實都是大家的事。秘書長也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吧,千色百花背後肯定是那個人?”李長善沒有見過楊衝鋒,但卻知道他的身份。對於平通市如今的強勢崛起,在江北省都有著很深刻的印象。不過,目前銀河天集團在洄水縣裏的建設才開始,還看不到更多的東西,而中宇機械集團都還是準備談中,一般的人都隻是有這樣的印象而已,具體會對江北省、對大江流域有多麼具體的影響,還沒有更直接的感受。對大江流域崛起後,楊衝鋒會有怎麼樣的強勢,這些人隻是從目前省委省政府都要對他相讓的事態裏看出些端倪而已。

“沒錯,囂張得很。”陳琳虎說,對李長善說來這樣的評價也很好理解,能夠將大江流域做成這樣來,自然是有些能耐,也有著囂張的本錢,不以為怪。說“再囂張,那也不能夠在省城裏。”“老大,這不行……”“行不行我自己知道,你安心到京城裏去吧。今晚少喝些酒,更要少抽煙,免得牽動傷勢……”

“老大……”陳琳虎很受感動的樣子。

兩人從房間裏出來,胡勇和梁英樹也都到來,還要省城裏其他的公子哥、姐妹們都來不少。大家見兩人後,也不多問陳琳虎的情況,隻是說些圈子裏胡鬧的事。

這一次聚集,比任何一次都人多,也不是陳琳虎就有多大的麵子,實在是大家都感覺到大圈子的利益給人觸動了。雖見麵初時不說出來,但等到喝酒到一定時候時,肯定會有人說起。要形成一個抵製的結盟性的默契,才能夠讓各自的利益都得到保障。省城雖大,但多年來已經各有地盤區域了,一旦有人擠進來,不但要瓜分這部分利益,更是會破壞已有的平衡,再形成惡性競爭爭鬥,對誰都沒有一點好處。

四公子不是什麼盟主之類的存在,但他們的實力在那裏,有人出頭組織,才會凝聚成力量來對外進行抵製。

省城裏的情況,何長宏也是聽說其這些消息的,在江北省省城裏,要說消息靈通自然是少有人超過他的。對陳佳的做法,心裏雖知道他故意著誇大地做出來,也不好就直接揭開了說。楊衝鋒怎麼樣下手打人,那天何長宏自己也沒有看到,但陳琳虎覺得不會有什麼傷的。到京城裏去檢查身體,雖做得隱秘,陳家也不聲張出來,但省城裏再一次傳出更多的謠傳來。其中的利益紛爭才是根本,這一點,看不出來的人少,但大家都會裝著不知、裝著很單純的樣子來。

楊衝鋒下一步會怎麼樣,何長宏也看不準,按所彙報的說法,一年之內大江流域就有可能將中心移到省城裏來。從這一點上看,何長宏的態度是歡迎的。江北省要發展起來,就得借這一動力借勢騰飛。大江流域經濟圈 將重心移到省城來,從經濟實力、貿易往來、政治文化等,都會促使省城發生質的飛躍。這一點,對省委說來是非常有利的。省城其他的人抵製大江流域的滲透,除了看不清形勢之外,更多的也都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

在辦公室裏見石為為,何長宏將自己所知說出來,石為為臉一直都沒有變,等何長宏說後,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著。對書記會有什麼樣的態度,從他的神態裏自然能夠判斷一二,何長宏這時卻不想就將結論得出來,而是希望書記能夠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