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酵(1 / 3)

楊衝鋒和中宇機械集團的人走了後,石為為卻將張韜鵬等人留下來。

在今天的彙報上,大江流域裏透露的信息不少,在坐的都是政治嗅覺敏感的人,政治眼光更是非一般人可比。自然能夠透過表麵看出本質,也能夠從一些跡象找到今後的發展狀況。在省委這邊,何長宏是大管家,李衛國不在這裏,而省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也都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會。何長宏也就站起來為領導們端茶送水,石為為和張韜鵬兩人對此安之若素,思緒也都不在這樣的小事裏,但胡晉楠等人就不同了。

周善琨見了,也主動站起來幫著何長宏,由周善琨給這些領導端水去,也就少了那些額外的客套。省委省政府兩邊的主要人物都在,要將和中宇機械集團談判的主調子先定下來,具體工作自然有省政府去操作。這項工作之外的事,此時人多,也不好具體來討論。

石為為和張韜鵬兩人湊近了些說話,其他人就算也在談論或客套都不會影響到兩人,他們要先交換意見,在省裏雖說鬥爭站主要方麵,但對中宇機械集團的談判,利益上卻是一致的,不會在這方麵來進行拆台,大局上的事,誰要是看不準那就會嚴重丟分,損失起來都不能夠彌補。

楊衝鋒在彙報之後的發言裏,透出幾個意思來:一是繼銀河天集團、中宇機械集團的大招商之後,要使大江流域經濟圈更豐滿,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發展多種經濟,會下力氣對中小企業進行引進,那麼這些商家的安放,除了大江流域區域,還會向四周輻射。至於會有什麼樣的程度,自然是先提出來,看省裏怎麼樣來回應做工作。二是大江流域的步子會更加快,急劇擴容的同時,肯定會牽涉到方方麵麵的工作進展,省裏在這些方麵也得配合,將省裏的工作重心進行調整,雙方是不是能夠順利磨合,省裏的姿態和對大江流域的接受,也將是一個重要因素。三是全省的社會環境比較差,這也是楊衝鋒所要說的重點所在。千色百花在省城裏給人衝進去打砸,損失幾百萬,這樣的經營環境,不說楊衝鋒會有看法,其他投資者得知信息後也會在心裏猶疑的。楊衝鋒以投資商的口吻提出要省裏加大力度,建設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也是當前江北省必須要做的一件係統的工作。

楊衝鋒沒有直接暗示千色百花那邊他會有什麼看法,這也是省裏先就預料到的,隻是對怎麼樣處理千色百花那不的事務和省裏要做到哪一地步,才是他所要求的底線,卻依舊讓人頭痛不已。

這時,背後的問題也不可能就拿出來討論的,隻能夠在引進中宇機械集團的談判上將省裏的意見先拿出來。石為為和張韜鵬交換了意見後,坐直了身子,說,“我和省長就中宇機械集團的談判交換了意見,很明顯,大江流域經濟圈在引進銀河天集團之後,再將中宇機械集團引進來,那大江流域經濟圈支撐的兩條腿就生出來了。有了這兩條腿,今後撒開步子奔跑起來也就指日可待。這是我們的優勢,也是大勢所趨,經濟集團化企業集團化才能夠降低成本,顯現出競爭的優勢來。”

“書記講得透徹。”張韜鵬乘石為為暫停的當口,插一句話,自然也是表示他讚同這種論點,也算為石為為捧場。石為為對他點了下頭,繼續說,“大江流域經濟圈未來的發展,和我們省裏的發展規劃密不可分,省裏應該有足夠的前瞻性,隻有適應了大江流域經濟發展的步調,對我們說來才能夠跟上形勢,借此良機,將我省的經濟工作推動起來。大江流域經濟圈雖說在江北省占據大部分,要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周圍地區和省份都會用更大的熱情、更好的優惠條件、更誠懇的姿態來同大江流域合作。這樣的危機,在我們的幹部裏必須要有警覺性和足夠深刻的認識。”

說後石為為看著張韜鵬和胡晉楠,兩人在省政府裏主抓政務,這些工作自然要落到他們頭上。兩人在石為為的注視下,都點頭示意。對大勢的認知,也都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

“……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是我們的當務工作之一,省政府要在全省推動起來,各地要做好這實際的工作,省委會組織人員對這項工作進行督查。除了政府各部門在招商投資工作上,要精簡工作手續,提高工作效率外,對政府的幹部工作態度也是重要的整頓內容之一,之一項工作,建議其他各地有條件有序地組織幹部們到平通市學習考察。對打造良好社會治安的工作,省廳要將全省統籌部署,坐鎮指揮,不單單是一陣風似的,要形成製度化……”

石為為的講話實際上就是應對楊衝鋒所說的,但從全省的工作上說來,要適應大江流域的發展,要跟上大江流域的步伐,要讓大江流域將重心慢慢移到江北省省會來,這些工作都將是他們必須要做到的。要是大江流域今後發展重心不是放在江北省省會,而是放在另一個省,對石為為說來那將是致命的。京城對此肯定有看法,會嚴重影響到他今後仕途的走向。

隨後,張韜鵬也就這問題有著類似的說法,胡晉楠等人也都緊跟了省委的腳步走。這會議自然會傳到楊衝鋒那邊去,隻是他也就一笑,石為為如今有多少選擇可選?就算他不肯動之前身邊的那些人,可形勢完全不由著他來,想要對省城這邊進行調整,已然是不可能再用平和的方式,就看那些試圖攔阻大江流域滲透進省城的人,能不能及時醒悟。

當然,有些人就算醒悟了,但此時也會成為大局之下的,給人們警示的目標。

石為為將何長宏留下來,雖說也想跟胡晉楠等深談一次,交換下各自的意見,但有張韜鵬在也不好將省政府的人留下,他們回省政府裏還要就之前形成的統一看法,進行研究,落實到具體工作中去。

除了一些核心機密外,石為為都會和何長宏坦誠相告,畢竟在省裏很多的事都是何長宏來處理的,要他將自己的意思理會透,不可能事事都要先透過來才去布置。所以,兩人之間有很多秘密都是相互溝通過的。對楊衝鋒及大江流域的強勢,對省城裏已經看到的矛盾對立,要怎麼樣來擺平理順,確實要好好商討的。

“書記,還是我先說說自己的想法……”何長宏知道石為為留下他的意思,在省城裏,設計到陳琳虎父子倆,也涉及到李長善等十多人,其他人都還好處置,但李雷、胡晉楠、陳佳等人就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楊衝鋒提出江北省的投資環境被商家質疑,這也是事實,不單單是為千色百花說話而已。要是楊衝鋒鼓動幾百人到省政府或省委裏直接來提出這個問題,肯定會引起媒體的注意,省委省政府就會更加被動。

石為為點了點頭,感歎一聲,在何長宏麵前並不掩飾自己的難處。這樣坦誠出情緒來,也是表明自己對要處理省裏這邊自家陣營裏的人那種無可奈何。“書記,投資環境是招商引資的硬建設之一,千色百花裏的事要是給人放大,省裏會更加被動。我個人認為,目前省城裏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那是留給我們時間來理順這些,要是拖久了,會不會是情況複雜化?不能夠排除給人利用的可能。”

“這樣顧慮是對的,目前的大勢來看,江北省退讓配合已經是別無選擇的選擇了,隻是不好把握啊。”石為為已經清楚在省裏要約束那些人,不要總守住自己的利益不放。其實,大江流域將發展的重心偏移到省城裏來,對已經在省城裏立足了的這些人,也是有大利益的。更多的人涉及進來,那會給大家增添多少業務,會帶來多少商機?就算在經營上有更多的競爭,可說到收益隻會增加。這些人一開始在利益上肯定會有所衝擊,這是他們不想接受的事,卻沒有看到省城的經濟提速發展後,帶來的正麵效益。

說到要把握好那一個度,何長宏也不好直接說,李長善、陳琳虎、胡勇等人背後站立著一批省委一係的官員,他們在省裏呼應著省委shu記,此時,大江流域那邊要逼著石為為下手開刀,對誰宰割才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事?

張韜鵬在彙報上已經表明自己的態度,在迎接大江流域進入省城裏的合作姿態,當真讓楊衝鋒與省政府那邊結合,自己這一方就算能夠守住陣營不亂,但今後以一敵二,日子會過得艱難。省政府那邊就算能夠繼續壓製,大江流域那邊會讓自己壓製住?

張韜鵬想借機重新洗牌,一開始接觸楊衝鋒的用心,目前已經發展到他最為有利的形勢。

“是啊,主要還是那些年輕人年輕氣盛。”石為為手裏有李長善等人的材料,這些材料對李長善等人說來是不利的,要是楊衝鋒抓住不放,或乘機對李雷等人發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原以為今天楊衝鋒會隱晦地表達出自己的尺度,雙方在來商議討論,可他雖說了,卻還是將尺度的難題留給省裏來頭痛。

就這樣商議也不能夠有什麼結果,得先擬定出幾種方案來,從最有利多方案起,往外拋,看楊衝鋒那邊的反應。當然,也不能夠一味地退讓,一貫強勢的石為為,雖說在楊衝鋒手裏折翼過,但也不是就這樣退居防守的。

兩人靜心下來,商議了幾種方案,是不是能夠與楊衝鋒心裏所想接近,還要在雙方的溝通上來妥協。

等何長宏先離開,石為為拿起電話給李雷打過去,也是不想驚動任何人,沒有讓李衛國親自去請。這時請李雷過來,外人就算看到,那也都是為省裏的工作碰頭的。李雷事先也沒有聽到太多的事,還以為是書記在陳家的時尚要他過去商議決策。田俊給省紀委雙規之後,省裏的人也都能夠看到有人將矛頭直指陳佳,也就是指向省委這一陣營。對於李雷等人說來,要和書記通氣決策,這是必要的事。

等李雷進到辦公室裏,李衛國端來茶出去後,石為為先感歎一聲,李雷自然能夠體會到省裏目前的緊張之局。雙規田俊後,陳佳那邊目前雖說還沒有動,卻給人一種對方已經揚起砍刀,看準落點,就差順勢揮刀下來了。對書記說來,這自然是一個難以破解之局。

“書記,老陳那裏還得您去做工作,不能夠任由他們亂來。”李雷說,李雷的脾氣也暴躁,直通通地和李長善性子有些類似,當然,也不是完全魯莽的人,要不哪會爬到省委副書記這樣的高位?也不知道多少人從頭表麵的脾氣給迷惑而上當,石為為卻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沒有接李雷的話往下說。

冷冷地看著李雷,卻不是要排斥他 ,而是要將他看穿似的。李雷也就感覺到一些不對勁,陳佳那裏受到攻擊的原因,他當然知道。陳琳虎在千色百花裏惹事,而自己的兒子李長善和陳琳虎之間的往來比較密切同心裏也明白。李雷和陳佳之間的關係到是一般,隻是都走在書記的身邊,也不會因為性格上的不同就有太多疏遠。

兩人在辦公室裏就這樣坐了一會,對書記心裏有什麼想法,李雷還是無法完全揣摩透,也就不急著說話。石為為從自己辦公桌裏抽出一份東西,遞給李雷。李雷接了沒有先看東西而是看著石為為,見他表情不善,心裏雖知道不妙,但臉上還是一副魯莽傻笑的樣子。

看著那些文稿,李雷也就知道自己的處境,這是一份審訊筆錄。說的是千色百花裏發生的事,牽連到兒子李長善和其他不少的人,李長善卻是最主要的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