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駒空穀出來以後,柳天用衣袖擦幹了還在流淌的眼淚,他此時已經意識到從今天起,到父親回來之前,恐怕自己要一個人麵對這七年的生活,所以必須變得堅強起來。
柳天打算先回村裏去看看楊風寶,和楊叔楊嬸,畢竟這一晃就是兩年不見,說不定他們還在擔心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呢。
月落村離白駒空穀並不是很遠,柳天沒走多久就到了楊風寶家。
卻發現他家柴門緊閉,庭院也落滿灰塵,一副很久沒人居住過的樣子。
柳天變得緊張起來,生怕楊家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開始對著屋裏大喊。
“楊叔,楊嬸,在家麼?楊風寶,楊風寶!”
“梁叔,楊風寶家人都哪去了啊?梁書的腿傷養好了哇?”
一直叫門不應的柳天看見出來遛彎的梁叔,就是三年前被黑灰猛虎咬傷腿的那個獵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呦,這不是柳天麼,梁叔差點沒認出來,自從三年前你父親獵光山上的黑色老虎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你們父子,村裏人都以為你們回老家了呢。不過我還得代表村民感謝你們父子二人啊,不光替我報了腿傷之仇,還為村裏除了大害,否則誰還敢上山打獵砍柴啊,這全村人的生活,可都指著這月落山呢。”
柳天這兩年在穀中的日子,每天吃的都是陣玄子特意準備的滋補身體的食物,不僅長高了一大截,而且相貌也變得英俊了不少。
“沒事,梁叔,我和父親出去遊曆了一番,對了,這楊風寶一家怎麼沒人了呢?”
柳天此時也沒心思去聽梁叔的感謝客套之話,隻是想知道楊風寶去哪了而已。
“你說楊寶子家啊,他家可出息了嘍,自從楊寶子被選進銀葉學堂以後,全家人就搬進銀葉城裏住下了,聽說現在因為楊寶子在學堂裏的表現突出,城主還給了他家人特殊的待遇,從此是吃穿不愁了,不像我們還得憋在村裏挨日子。”
一提起楊風寶家的事,月落村裏麵幾乎無人不曉,因為近五十年裏,就隻有三年前那兩個小子被五行學堂選中,儼然已經成為了村裏口口傳誦的話題,每當談論到這二人時總是感到些許驕傲和些許向往,都盼望著有朝一日自己家裏的娃娃也能有那麼一天,過上全家搬到城裏享受補助津貼的生活,當然梁叔也不例外。
“原來是這樣啊,這小子跑到銀葉城裏去了啊,還好我過幾天我就能去找他了!”
“楊叔,再見啦!幫我轉告村裏人,我和父親都挺好的,隻是出去闖蕩了,等有機會回來定會看望大家的。”
既然知道了楊風寶的去向,柳天的心就放下來了,丟下一句話就往月落山上跑去了,因為他太著急回到那個兩年未歸的家裏,雖然父親也已經不在家裏了,但那裏卻承載著柳天十幾年記憶的點滴。
還是那棵巨大楓樹,還是那吊滿藤蔓的樹屋,又經過這三年的荒棄,這屋子基本與樹已經渾然一體。柳天費了一番力氣才再次把門打開,奇怪的是,這屋裏竟然依舊一塵不染,就像一直還有人在打掃一般。
看著屋內的一桌一凳,讓柳天再次神情黯然。想起的不隻是柳雲竹陪伴他的十年日月,還有柳雲竹當年的愛恨悲劇。柳天相信自己是幸運的,雖然從未感受過母親的愛,但這生命卻是她犧牲自己換來的,同時還有對自己愛護備至的父親,為了自己修煉前途,不惜用一切去交換的父親。
所以,即使現在柳天沒有任何親人的陪伴,他依然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距離今年的五行學堂入學測試還有幾天,柳天就暫時一個人在山上的木屋住著,他想最後再感受一下,做一個平凡的山中獵人的滋味,再過幾天,就要進入那個大伯口中充滿權勢紛爭,利益糾葛的五行世界。
盡管柳天知道五行世界裏的人心險惡,但他並不感到畏懼,因為他知道那是一個男人必須選擇的道路,心中正有一股不服輸的火焰在冉冉升起。
柳天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自己身上的典籍,費了幾天幾夜的功夫硬生生的將典籍上的內容全部都背了下來,雖然還不太懂裏麵的意思,通過那些生澀難懂卻玄妙異常的心法口訣中,柳天意識到這些絕不是簡單的功法秘籍,他也開始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像柳雲竹一樣禦劍飛翔,劍挑豪強,柳天又開始擺弄柳雲竹留給他那把柴刀。
“這不就是父親平時用來砍柴剁肉的那把破刀麼,有什麼稀奇的,大伯怎麼說這是什麼百煉精鐵打造的極品法器呢,就用這柴刀去五行世界闖蕩,不是被人看了笑話麼,但這畢竟是父親特意留給我的,還是帶著吧,也算是留一個念想。”
柳天怎麼擺弄也沒發現這柴刀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說這些年從沒鏽過也從未鈍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