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晴空萬裏,剛過了午時便下了傾盆大雨,屋內一下子暗了下來。
鍾家公子被禁了足,閑來無趣,站在窗前,對著窗台上的一盆菊花左看右看了半天。
皺了皺眉,終於下定決心,伸手揪了一片,放進嘴中,叼著在屋內來回踱著步。
“唉……”
走到床邊,放空身體,直直的向後倒去,震的頭枕在床上彈了彈,滾向一邊。
“美人如玉兮,瑩華昭昭十裏;宛然一笑兮,山河回春萬頃……
“你還挺瀟灑,哪裏有被禁足的鬱氣!”
半開的窗外探入兩個頭來,發梢兀自滴著水,眼中帶著滿滿的調侃之意,竟是秦涼和玉晨。
見兩人毫不客氣的翻窗而入,在地上滴下好大一灘雨水來,鍾北亭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好一陣驚訝:
“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京城百姓口中膽大包天,竟敢偷偷拐了封家寶貝兒子京郊賽馬的鍾北亭鍾公子——還安好不?哈哈哈哈……”
玉晨還真是不怕死,竟敢在鍾家的地盤上,堂而皇之的嘲笑鍾北亭。
秦涼斜覷了玉晨一眼,嫌棄的抖了抖嘴角,接著輕車熟路的翻了幹淨衣裳出來,先給自己換上。
鍾北亭也不生氣,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他兩人不知內情,方能打趣的如此沒心沒肺,這件事若放在他們身上,誰知還能不能像自己這般全身而退。
“你們要笑就笑個夠吧,反正我這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京郊何家小姐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鍾北亭也不打算說,算是默認了去。
秦涼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順手扔了一套給玉晨。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向來惹禍的都是我們三個,你平日總是半身髒水都沾不上,如今怎的才認識了封言青幾日,便讓我們刮目相看?”
意有所指的瞟了不動聲色的當事人一眼:“也是幸得丞相夫人沒生個女兒,不然可不要被你騙了去?!”
隨口一說,卻讓鍾北亭麵色一僵,微微泛了異色,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來。
秦涼一陣心驚,壓低了聲音:“喂喂喂,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他可是個……”
“真的什麼?”
玉晨換了衣衫出來,但見兩人之間一片詭異,看不出所以然,眨著眼問道。
“嗬嗬嗬嗬,玉晨。”
鍾北亭眯了眯眼,叫著玉晨的名字,卻看一旁臉色莫明的秦涼,挑了挑眉。
真是虎落平陽被貓欺,什麼時候輪到這小子調笑起自己來了,不報複回去還真對不起自己憋了這幾日的氣。
“你可知秦涼有個……”
“我錯了……鍾大少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回吧!”
秦涼見鍾北亭提了這茬,臉色一變,連忙雙手合十求饒。
他心心念念的王家表親妹妹終於要及笄了,若是被玉晨這個不嫌事大的知道了,自己那剛剛萌芽的小桃花可不得死在花骨朵上!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半天啞謎,也不說與玉晨聽,玉晨當了半天無關的第三者,閑著沒趣,索性盯著院子中的雨線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