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隅呢?”見自己兩個兒子都看完了邱敏漢上呈的折子,那個企圖瞞天過海的戶部尚書唐中隅還遲遲未到,崇政帝臉色一沉,渾身上下散發出抑製不住的怒氣。
正說著,一人匆忙而至,掀了簾子便跪在了皇帝的麵前,擦了擦額上的汗,喘著粗氣道:“微臣來遲,請陛下責罰。”
崇政帝冷冷的瞥了跪在下麵的人一眼,也不讓他起身,隻是端了茶盞微呡。
唐中隅心裏沒底,偷偷的瞥了眼在場的羿王和靖陽王,然而那兩人臉色也是不虞,連瞧都不瞧他一眼。
隻好又給邱敏漢——這個在自己手下做了五年的戶部侍郎使了眼色。
還不待對方反應,便聽見上方傳來一聲冷哼。
“你別看他,現在就是平王來,也救不了你!”
崇政帝一拍桌案,茶盞杯蓋跟著跳了跳,發出一陣叮當脆響,讓跪在下方的人心沉到底。
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陛下……”
唐中隅想要開口,卻被皇帝一句話打了斷,“各部關於明年支出的提報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報上來?!”
“正…正在……”
“正在什麼?一個提報做了三個月,當朕真的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嗎?!!”說著那道赭紅色的折子從皇帝手中飛出,直直的砸向跪在下麵直打哆嗦的戶部尚書。
唐中隅不敢躲,任由那東西砸了個正中。見是早朝時分邱敏漢呈上的那個,顧不得痛,連忙拾起翻開。
一路從頭讀到尾,唐中隅的越看越是害怕,手抖的連薄薄的一本折子都快拿不住。
國庫秋賦——那個該死的邱敏漢竟然上呈的是這件事!當真是打了個措手不及!
“陛…陛下恕罪……微臣這…這就回去……”
“回去?!回去做什麼?回去數數國庫還有多少存銀?回去算算六部要節約多少開支?”皇帝氣不打一出來,目光陰冷的盯著跪伏在地上的唐中隅,閃過一絲陰狠的銳利。
“還是回去算算你們胃口有多大、還能再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侵吞多少軍餉軍需?!!”
聲厲色茬,驚的羿王、靖陽王垂目不語,嚇的唐中隅瑟瑟發抖,連額上的汗低落,在禦書房的地磚上積了小小一窪,都不敢伸手去擦。
若“民脂民膏”說的是江南之事,那“軍餉軍需”就直指去年除夕青平軍的那場叛亂嘩變了!
一年前崇政帝給了平王、給了魏家台階,調了魏顯回京算是揭過,如今是要舊事重提、數罪並罰了嗎?!
嗬。
邱敏漢皺了眉,在心裏盤算著皇帝的用意。秦君逸和秦君璃卻不約而同勾起嘴角,眼中閃過一抹諷刺。
崇政帝擺了擺手,立刻有禦林衛上來將幾乎癱在地上的唐中隅往外拖。
“陛…陛下,您聽微臣解釋……”
“不……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樣……”
“微臣為南秦鞍前馬後二十載……陛下你不能這樣對我啊……陛下……陛下……”
待唐中隅的求饒聲遠去,崇政帝這才就著強公公剛剛添了的熱茶潤了潤喉嚨,緩了緩臉色,道:“下旨讓三司會審,審的他心服口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