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雲山脈(1 / 3)

陸擇鮮血狂噴,被橫掃而出的盾牌擊中,流星般墜入山林,飛出十幾米後,餘力不減掃倒幾顆蒼天大樹,最後被巨大的盾牌嵌在樹幹上攔腰斬斷,腰斬!

血流成河,內髒腸子夾雜著枯枝泥土淌了一地。怒出眼眶的眼珠,繪著深深的不可置信,倍感淒涼。

突然寂靜下來的山路,緊接著瘋狂逃竄的匪徒,鬼哭狼嚎,丟盔棄甲,四散如潮水般逃去。

最初的一刹那間是震撼的。沒有什麼比一群驚惶失措的匪徒更可憐的了。他們搶扔下武器。他們叫喊著,奔跑著,有許多倒了下來。不知所措地在山道中亂竄,試圖逃避這縈繞在心頭的死亡氣息。

相互踐踏中,很多甚至直接跳下山澗,一聲聲拉長的哀號揮斥劃過蒼穹,死亡,宛若絕地的號角,充斥天際。

片刻間,終不見蹤跡,整個落雲山脈逐漸幽靜下來,若不是彌漫的血腥,碎爛的屍體。剛才的戰鬥就如同幻覺一般。

車隊所有人楞在當場,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川。霜晨川,馬蹄聲碎,聲嗚咽。山川漫道紅似血,蒼山如海,殘陽如雪。

在那廣闊無垠的山脈上,盡是殺伐之後的淒涼,別的什麼也沒有,天上的雲和地底出來的血氣,在地麵上散落布開,混在一塊兒。變成一條一條的小河、一滴一滴倒流回來,訴說著死的悲哀……

凝聚在山道之上,久久不散,饒人心頭,持之永恒。

蘇然感覺到每一寸肌肉,都在扯動著自己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在自己身體的每個角落。

呲著牙,眉頭緊皺,最後一下狂暴的力量造成的後遺症。一步一步走到陸則殘破的屍體前,伸手費力的拔出嵌在蒼天樹木上的盾牌。

隨著拔出的盾牌,轉身離去。對於地上的屍體,蘇然看都沒看一眼。弱肉強食,時也命也。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樹幹應聲裂開,分崩離析,轟然倒塌。原本被茂密的樹葉遮擋的光線,衝破黑暗,傾灑下來,映在蘇然的背後,拉黑了正麵的陰影。

沾染血汙的巨盾,偉岸如龍的身影,風輕雲淡的步法,把血與殺渲染的淋漓盡致。畫麵中,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隨著堅定的步伐帶著一份執著。烙印在場中的眾人,一生難忘。

守護之心,無堅不摧。心中利刃,披金斬刺。胸中猛虎,細嗅薔薇。堅韌不屈,揮斥蒼穹。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沉默的眾人整理之後,打理完受傷的同伴,眾人再次踏上旅程。生亦何哀死亦何悲。匆匆一爾,不足為過。

蘇然依舊落在最後,車隊放緩了腳步,仿佛在緬懷這場戰鬥,亦是在跟隨車隊最後的那到身影。經過這一戰,所有人對蘇然的眼神都已經變了,那是種看待強者的崇敬。

僅僅依靠煉體期,力抗先天境,恐怖,天資淩然,這一切都不足以形容所有人的心情。越級戰鬥,但是這個跨度,仿佛在書寫著一段神話,一段不可比擬的傳說。在這幽靜的落雲山脈中,山雖無言,然非無聲。

……

再往落雲山脈裏走,越來顯得越幽靜,沿著冬日擠壓的雲朵下,是蜿蜒無盡的翠綠的鬆柏,密密的塔鬆像撐天的巨傘,重重疊疊的枝椏,隻漏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車隊穿行林中,隻聽見馬蹄濺起碎石在岩石上的擊打聲,增添了落雲山脈的神秘。

淡淡的霧靄,縹緲的浮在山巔,恍如期許的夢幻,曾經真切的向往,而今就在眼前。隨著漸漸傳來的流水聲,車隊停了下來。

雷洛俯身下馬,揮動著手臂,吆喝著指揮車隊,駐馬停歇。稍作休息,估算著時間,已是來到了中午,蘇然咕嚕嚕的肚子,是在提醒著。

眾人圍坐在一起,車夫四散開來撿著枯枝,女眷幫著受傷的幾人檢查著傷勢。幾人索性都是皮外傷,包紮一下,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靈山院的幾名弟子,和雷洛一起,細細四處探察著,隨著漸漸深入落雲山脈,危機並不來自於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