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內,一派和樂融融。
而肅北嚴寒的邊境之地,白色的營帳錯落而立,威武將軍率領眾將士在這裏。
營地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團燒得正旺的篝火,兩三個將士圍在一旁取暖,等待著換班。
三五成列的將士整齊的在營地中來回巡邏。這時,主帳中,周深剛和諸位將領討論完軍情,一位年老的將士掀開帳子走進來道,
“軍師大人,這裏有一封您的家書。”
那人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漆著蠟的暗黃色信封,雙手遞過來。
周深眼底閃過一絲激動,接過信封卻倒底是沒有在主帳中拆開。縱他心中有千萬縷割舍不斷的思鄉之情,在國家大義麵前,都得暫時放下。
見軍師大人如此行為,眾將領爽朗一笑,為首的威武將軍陸遠和更是體恤道,“軍師為何放著家書不看?我等想看還沒得看呢!”
“將軍說笑了,還是軍情要緊。”
周深推辭道,公是公,私是私,如何能混為一談。
“將軍都允了,軍師大人可別顯擺了。快拆開,叫大夥兒也看看家書的樣子吧!”
底下一群將領們起哄的笑道,他們神態言語間盡顯直率和親切。
這個朝代中軍人大多不識字,這些將領們也多是不識字的大老粗一個兒,就算家人寄來家書,他們也看不懂啊!
眼巴巴的望著軍師,心底裏可羨慕了,但也僅僅隻是羨慕。他們都是直腸子的人,沒那麼多心思去嫉恨。若要花心思,那便是想著這麼打勝仗,怎麼活著吧!
在一眾人羨慕、期待的目光中,周深緩緩拆開信封,展開裏麵的信紙。
“軍師,上麵說什麼呢?”
有人起哄的問道。
周深將視線放在信紙上,目光觸及上麵的字時,卻是臉色狠狠一變。
什麼!窈窈差點被火燒死!
頓時三魂去掉五魄,周深手上輕抖,信紙緩緩墜落。
“軍師大人,怎麼了?”
周深身旁的一個將士關切的問道,眾人見軍師臉色不大對勁兒,便不再有玩笑之心。
周深愣神,良久未曾開口。
他再戰場上再怎麼運籌帷幄、鎮靜自若,也無法接受窈窈出事。那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是發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一人撿起地上的信紙,遞給將軍陸遠和。
陸將軍一瞥那信紙上的內容,說是“大小姐差點葬身火海”,再一瞥軍師蒼白的臉色,向來聽聞軍師疼愛女兒,果然如此。
腦海中想起很多年前軍營中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陸將軍似想起什麼,回憶般問道,“信上所說的令嬡,可是昔日軍師帶在身邊的孩子?”
“正是小女。那是蔓姐兒的母親剛去世不久,屬下放心不下她獨自在府中,便帶在了身邊。說起來,還得多謝將軍開恩,準許屬下帶著小女在軍營中生活。”
周深眼角幹澀,想起了周蔓幼時跟著自己在軍營中生活的場景。這一生他別無所求,惟願自己的女兒能長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