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1 / 2)

說著手上緊了一緊,雍正歎息,低啞著嗓子在黛玉耳邊道:“已經叫人備了馬車,帶你去稻香禦田山莊走一遭兒罷?”

黛玉亦喜禦田山莊的風景如畫,欣喜地點頭,道:“不用帶了雪雁紫鵑她們過去?也不告訴青玉?”

“你想帶一串兒人去麼?我可隻想帶著你一個兒去呢!”

雍正拉著她下了後麵樓梯,果然早已有西林成和納蘭溪駕好了馬車等著。

“你呀,把你拐走了,你都是心甘情願的!”

雍正說笑著,扶著黛玉上了車,自己也才跟著坐在車裏,納蘭溪和西林成忙趕車出城。

“要是別人也拐不走我呢!跟著你,不管是哪裏,總是心甘情願的!”

黛玉偏愛看景色,雍正隻得半卷起了簾子,陣陣的冷風,點點的寒意,雍正隻道:“仔細凍著!”

黛玉隻窩在他懷裏,出了城,滿目雪白,茫茫然,淒淒然,無限蒼涼無限憂傷,馬蹄揚過,濺起銀花,偶爾一兩粒隨著寒風濺上了馬車,落在半卷的猩猩氈簾子上,車內的溫暖,叫那濺起的鹽粒兒化而為水,在氈簾上暈染出點點的深色紅花。

“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裏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看破的,是福;癡迷的,是禍;食盡飛鳥各投林,白茫大地也幹淨!難道,這個,真的會是賈家最後的沒落麼?”

雍正詫異地低頭,看著黛玉的頭頂,卻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道:“誰說的?”

黛玉仰頭看著他,嬌笑道:“是妙玉啊!‘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柔情酬知己’,這句話形容她最恰。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遁入空門,她的知己又會是誰呢?”最後一句卻是喃喃自語。

會是那位容公子麼?若不是他,如何二人身上竟有相同的氣度?

若不是他,為何他腰上那枚江南同心結綴著的碧玉竟和妙玉吃茶的那隻碧玉鬥是同一質地?

雍正點了點她嬌俏的小鼻子,眼色中充滿了纏綿不盡的情意。

“你啊,定然是把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青玉,所以閑得沒事情做了,才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你的清淩淩,就是沒有染上太多的算計,這種特質是最珍貴的。雖沒見了那個妙玉,但是聽著他們探聽來的,倒也算是個極其難得的女子。”

黛玉扁扁小菱唇,打了個淺淺的嗬欠,雍正拉過了鬥篷裹好她嬌小的身子,道:“還要好些時候呢,你就先歇一忽兒罷。”

黛玉揉揉眼睛,忽然透過半卷的簾子看到遠處官道邊有一家三層的小酒館子,旁邊鬆聲如濤,樹梢挑著一麵酒幌,雖粗陋,卻極有鄉村風味兒,高高的煙囪上冒著一縷青煙,嫋嫋而出,映著白雪,越發青翠,一股濃濃的香氣也隨風飄來,忙便拉了拉雍正的手,道:“我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雍正聽了一愣,隨即道:“真是胡鬧,你這個弱身子,早起也是不該吃飯的?”

雖有生氣之意,卻舍不得責備一些兒,隻叫納蘭溪和西林成停了車在那酒館子門口,自己先跳了下來,便扶著黛玉下來。

早已有個婦人迎了出來,穿著白底藍蝴蝶花樣的粗布褂子,深藍色粗布細褶裙,頭上包著羊肚手帕,雖然粗陋卻也潔淨,五官極為清秀,一雙眼睛更是黑白分明,笑道:“外麵冷著,幾位客官裏頭請。”

雍正扶著黛玉進去,西林成吩咐道:“把你們那鍋灶用開水多洗幾遭兒,做一些極潔淨的飯菜來。”

那婦人忙答應了一聲,去了片刻,不多時,就拿著黃楊木托盤送上了四菜一湯來。

黛玉素來極有潔癖的,見飯菜粗糲,雖然亦是香氣撲鼻,但是也沒甚胃口,隻撅著小嘴。

見酒館子裏並無其他客人,便摘下了黛玉的麵紗,才道:“你這丫頭,叫嚷著餓的是你,偏又不肯吃!素日裏你動不動就生病了的,也是吃多了細食,所以如此。正經吃一些粗食,養養你這身子要緊。”

黛玉眨眨嬌俏的眼,詫異地看著雍正,道:“這可奇了,你什麼時候也懂得這些了?”

雍正舀了一勺子湯嚐了嚐,味道卻也鮮美可口,才端了起來喂著她喝,道:“你這麼一副懶性子,雖說醫術也懂得一些,到底你還是不肯多看了的,也沒了多少心思。我空了的時候,自然是多看了一些醫書的,也叫柳禦醫親自指點過我呢!說起你這身子多病,大多還是飲食上不好,飲食太過精細了,失了原味,不免少了許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