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醫生,怎麼會不知道?”
“我又不是婦科醫生。”
“你以前不是說你們做醫生的什麼科都懂嗎?”
“我說過嗎?”
她把若幹年前的對話重複一遍。他皺著眉頭說:“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算了吧,我也懶得跟你說了。”
他又叫住她:“喂,你跑什麼,話還沒說完呢。你在J州找工作的事,到底怎麼樣了?”
“不是我在J州找工作,是人家在會議上主動給我一個麵試機會,然後就把一些材料寄過去了。”
“他們還沒決定給不給你工作?”
她有點不耐煩了:“不是沒決定給不給我工作,是還沒決定要不要我去現場麵試。”
他愣了一陣兒,說:“這有好些天了吧?我估計人家不給你現場麵試的機會了,要給不早就給了,還會等這麼久?”
她見他像隻烏鴉一樣,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越發生氣:“我還有一封推薦信都沒寄過去,人家怎麼決定?”
“怎麼還沒寄過去呢?”
“我怎麼知道?他說他很忙。”
“是不是他不願意替你寫推薦信?”
“不願意他幹嗎要答應?”
“不答應又怕你不高興囉。”
她真是越聽越生氣,這個人就沒一句好話說,也提不出個解決辦法,就會說些令人喪氣的話。她嘲諷地說:“你問這麼仔細幹嗎?難道你還想幫我寫封推薦信不成?”
哪知道他竟然回答說:“可以啊,我可以幫你寫封推薦信啊。”
“你寫有什麼用?你是我丈夫,人家會信你的?”
“我又不會在信上說我是你丈夫,人家怎麼會知道?”
她不知道這樣使得還是使不得,決定先問問魯平,便推諉說:“魯平也請了那個教授寫推薦信,也是到現在都沒寫,等我先問問她吧。”
“我也可以幫她寫一封。”
“你能幫她寫?”
“為什麼不能?你們告訴我寄給誰就行了。”
“我還是想先問問魯平。”
她等丈夫上班去了,就打電話問魯平。
魯平一聽,十分讚成:“那好啊,你先生是這方麵的科研項目負責人,他為我們寫推薦信,肯定有分量。不過我們怎麼才能跟他扯上邊呢?”
“可以說我們替他實驗室做過數據分析。”
“嗯,是個好辦法。”
但過了一會兒,魯平就改變主意了:“我覺得有點奇怪哦,你丈夫以前是不願意你到外地去工作的,怎麼突然180度大轉彎,要幫你寫推薦信了?會不會給你瞎寫一通,讓你去不成?”
她驚出一身冷汗,這太有可能了,怎麼沒想到這上頭去呢?
她擔心地問:“但是如果我們拒絕他,他會不會越發要去J州那邊壞我們的事?”
“你也不要正麵拒絕他嘛,就說我們已經把推薦人的名字報給J州那邊了,現在換人不大好。”
“那他不會說‘多一個推薦人沒壞處’?”
“你就說人家隻要三個推薦人,多了人家嫌你囉唆。”
她真佩服魯平頭腦冷靜鬼點子多,如果是她的話,肯定上了丈夫的當了。
第二天,她按照魯平的教唆,不走樣地回複了丈夫。
他不太高興,但也沒再堅持,隻咕嚕說:“好心沒討到好報。”
“你以前不是不願意我去外州工作的嗎?”
“什麼以前?我現在也不願意你去外州工作。”
“那你怎麼要幫我們寫推薦信?”
“我是看你著急,想幫你一下,你不領情就算了。”
“如果我拿到J州的工作了,你怎麼辦?是跟過去還是留在這?”
“我跟過去在哪裏工作?去當博士後?”
“你不能把科研基金帶到J州那邊去嗎?”
他臉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你不懂的事就不要亂說,我的基金一部分就來自於這邊的單位,怎麼可能帶到那邊去?你以為基金是你自己的錢,你想帶到哪裏去就帶到哪裏去?”
“那怎麼辦?”
“就兩地分居囉,隻要你把孩子帶過去就行,丁丁是個女孩子,又這麼大了,放這裏我沒法照顧。”
他不反對她去外州工作了,她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失落,而且有種不祥的感覺:這人會不會是個送反信的主?他支持的事,是不是就搞不成了?
她忍不住又去催那位色教授寫推薦信,色教授說:“其實推薦信沒什麼用,人家這是走走過場,這麼久了,現場麵試的人早就被叫到J州麵試了,哪裏會還等著你們?”
她氣死了,什麼這麼久?不都是你搞成這樣的嗎?如果你早點寫推薦信,哪裏會拖這麼久?如果你不打算寫,一開始就直說了,也免得我們老等。你答應了的事又不做,把我們的事拖黃了,你還來賣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