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拉著郭萬飄急匆匆而回,郭萬飄是千不願萬不舍,眼神像被拋棄了的小娘子。
走到陰森森箱子裏,那些麵黃肌瘦的乞丐,見到兩位豐神俊朗的公子就像看到了兩座金山,紛紛伸出手乞討。
“公子賞小的一口飯吃吧。”
“公子,可憐可憐老漢,老漢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公子,我父親死在戰場,母親病逝,如今和妹妹孤苦無依,請給我妹妹口吃的吧。”一個少年帶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費力的從人群裏擠到風澈身前。
郭萬飄東躲西躲,生怕那些髒兮兮的給自己潔白的錦衣上留下汙穢,捏著鼻子,聞到惡臭陣陣,一個勁的幹嘔。
要是換做上一世的風澈,早就一陣喝罵,拳腳相加,讓他們滾,可是風澈聽到這句話卻在沉思,幾個髒手印都沾到了褲子上也毫無察覺。
“風少,快走,本少爺不想看到這些髒東西。”
郭萬飄的喚聲把風澈從沉思中拉了出來,看到十幾雙祈求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咕嚕咕嚕”餓肚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哥哥,給琳琳口吃的吧,我和哥哥餓了好久了。”
風澈低頭一看,六七歲的一個小女孩蓬頭垢麵,因為經常餓肚子,得不到營養而枯黃,小小的身體清瘦,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沒來由的心裏一痛,上一世一直對自己妹妹,三叔的女兒風夢晨不假辭色,小姑娘想要親近一下都不得。孤苦在世時每每想到妹妹想要讓自己抱抱,卻被無情的一把推開時委屈的淚水,心裏就一陣絞痛。
蹲下身子,露出柔和的笑容,眼睛裏滿是溺愛。若這小姑娘生在好人家,必定如自己妹妹一般古靈怪,惹人喜愛,可現在的樣子……伸出手想摸一下小姑娘的頭。
那小女孩有點怵怕生人,身子往後縮。
“大哥哥,玲玲身上髒,不要摸琳琳。”
風澈的手定在半空,眼睛裏通紅一片,心裏酸酸的。
“琳琳不要怕,大哥哥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
說罷,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年,個子不是很高,雖然也是餓的消瘦,但是眼睛裏滿是不屬於同齡人的堅毅。
“給你吃的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你說你父親戰死沙場,國家難道不管嗎?你這個年齡了,不去尋個差事養活自己的妹妹,反而帶著妹妹在這裏乞討。”
風澈不想做無名好人,他自問也沒那麼高尚。
“回公子的話,我父親當年隨”信將軍“征戰天下。不幸戰死後,應該會領導一筆撫恤金,可是狗官卻私吞不發。母親懷著我妹妹,聽聞噩耗,動了胎氣,生下妹妹後便去世。我曾經與其他忠門之後在衙門口跪了三天三夜討要撫恤。可不但沒要到,反而被衙役亂棍打斷了腿,想要討份活計沒人要。不得已拖著殘軀帶著妹妹乞討度日。”
說道自己的父親當年曾跟隨“信將軍”馳騁沙場,少年剛毅的麵龐上滿是自豪。
“小浩子,又在吹噓你父親,兩位公子可不要聽信他胡說八道,他父親就是惜命逃生的之輩。”
“對啊,這小子就知道吹牛皮,信將軍豈是他父親能接觸到的人物,他父親看到敵軍早就跑遠了,哪裏有本事隨信將軍征戰天下。”
周圍的叫花子一陣牢騷,看那樣子已經習慣這小子天天說大話。
那少年一聽也是急了,紅著眼睛,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屈辱。
“你們怎麼說我康浩都行,我不在乎,可是不準侮辱我父親,我父親是大英雄,為國捐軀,豈是你們能輕言看低的。”
那小女孩一聽竟然眼眶一紅,低聲啜泣。
“哥哥,我們走,我們不要跟這些壞人在一起。嗚嗚,琳琳想要父親,我想要母親。”
風澈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這少年右腿有殘疾。同時,心裏柔軟處小姑娘的話被擊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止住淚水。
“你們倆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吃東西。”
“公子也給我們點吃的吧,我們好餓啊。”
“對啊,對啊,這小子父親是英雄,我爺爺當年還跟鎮遠王打過天下呢。”周圍乞丐不幹了,哪能他小子一句話就有吃的,而我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