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院子裏沒有男人,阿白也不在,所以並沒有隨眾人離開,而是躲在了土牆外,等她們姑嫂一進屋,她就進院偷羊了。
光天化日之下偷羊被抓了個現行,按理說應該有一點點害臊吧,但是吝嗇鬼歸榆花就像是在自個兒家裏似的坦然自得。
她死死地攥著拴羊繩子不放,幹黑的老臉堆滿了笑褶子,“四豹,你回來了,娘沒有別的意思,拉著羊出去遛個圈就回來。”
小鵬和錢小川幾乎是不約而同嗤笑出聲,看向了閻四豹,意思就是你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娘。
短短幾天,閻四豹已經融入了這個新家,他再也不想與老閻家的人扯上關係,可事與願違,老閻家的人直往他眼裏鑽,這不又來了,嘴上說得好聽遛個圈就回來?不是傻子都猜得出來肯定遛回老閻家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走上去一把拽過來拴羊繩子,“你兒子閻三豹偷羊的事兒,我告訴六子了,等文裏正回來就會找你,還有,我聽張大夫說閻三豹的那條腿再不用藥的話,就會廢掉,還有,如果你現在不馬上滾,我就挨家挨戶告訴大家,閻玉堂的親爹和親奶奶都愛偷東西,那咱們就都別要臉了。”
不得不說,閻四豹這番話精準地戳到了歸榆花的死穴,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詛咒著,“閻四豹,你個不孝敬的渾球,哪天老天打雷劈死你!”
某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荊門外之後,大家頓時覺得視野裏幹幹淨淨的真是美好。
錢小川似是不信,“小四哥,再怎麼說閻三豹也是你三哥,你真的告訴六子哥了?”
閻四豹毫不猶豫點點頭,“我真希望瑞伯伯回來數落一頓那母子倆,要是罰個幾百文錢更好了,那樣他們就不會隨便做無恥事兒了。”
小鵬實誠如斯,“張大夫說閻三豹的腿傷都化膿了,可吝嗇鬼還不舍得拿錢買金瘡藥,還是我大嫂好吧,家裏的金瘡藥和藥酒隨便用。”
閻四豹讚同地點點頭,“我那個娘啊,恨不得把一個銅板兒掰成兩半兒花,吝嗇不說,心眼還不好,我現在這麼舒坦,真得謝謝她把我踢出家門這份恩情。”
等到這幾個栓好了羊,整好了木柴,進了東屋,就看見錢大雙已經生好了灶火,後灶的鍋裏煮著顆雞蛋。
而且錢大雙還說:“看啥看?給小雪煮的,沒有你們的份兒,等著,午飯很快就好。”
直到這時,這幾個才看到小雪臉上的巴掌印,一個個假惺惺的噓寒問暖。
小雪見幾人和她說著話,眼睛餘光卻貪戀地瞄著鍋裏的雞蛋,她哪有啥好語氣,懶洋洋說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後果。
小鵬和錢小川表達了對文氏憤憤不平的意思,閻四豹卻裝起了可憐,“大嫂,我挨了巴掌,也沒見你給我煮顆雞蛋補補?”錢大雙鬱悶,嗬,看來那碗西紅柿雞蛋湯白瞎了!
這樣腹誹著,錢大雙哼了聲,“小雪是女孩子,比你嬌貴行不行?”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