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半仙抬頭挺胸地昂然離開了,大夥兒嘀嘀咕咕著,陸續散去。
文春生辛苦賺來的血汗錢被他的極品爹娘白送給了王半仙,還外搭兩隻無辜的小草雞以及若幹碗糖水,但事實上沒有誰同情他,就連文翠葉也覺得他是個慫包子。
文翠葉一直趴在門縫那兒聽著外麵的動靜,一直絮絮叨叨說文春生要是不攆走王半仙,那就是個慫包子。
最終,文春生實在是憋不住了,“去大雙家之前,我娘警告過我,如果我攆走了王半仙,那她明天就托文媒婆三兩銀子給我納個妾室!”
聽了這話,文翠葉閉嘴了,而文春生扯下來被子蒙住了腦袋,他一點也不想聽到外麵的動靜。
直到文翠葉將被子掀開,丟到一旁,安慰他,“春生,你別慪氣了,王半仙走了!”
文春生側耳聽了聽,啥也沒聽見後就深深地歎口氣,“翠葉,你出去隨便串個門子,問問王半仙騙走了家裏多少銀錢。”文翠葉瞬間眼神黯然,卻驟然看見文春生眼裏血絲密布,於是她說到一半就倏地閉了嘴,“不用問,我聽到了……”
文春生強顏溫潤一笑,“說吧,你又沒犯錯,我不會對你發脾氣。”
文翠葉畢竟還是很了解文春生的,不帶一點情緒地實話實說,“四個六的銀錢,你睡會兒吧!”
說完,她就上了炕,盤腿坐在牆旮旯那兒埋頭做針線活。
文春生再也按耐不住怒氣,很快就進了東屋,臉色沉鬱,“家裏還剩多少銀錢?”
文氏還沒有意識到所犯的錯誤,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好久沒交給我銀錢了,家裏沒銀子,隻有一些銅板兒。”
文春生直奔主題,質問,“家裏沒銀錢,你們還給王半仙那麼多酬金?”
春生爹接不上話,文氏依舊可有理了,“春生,雖說家裏的銀子都花光了,但好好的送走了公雞上神,家裏的草雞都保住了,娘也好多了……”
文春生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文氏,“你們做得太過分了,翠葉累死累活忙了一年,可她卻連件新衣服都沒穿成,而你們一發瘋就白送出去所有的銀子。
那些銀子是我的血汗錢,你們也沒心疼過我這個兒子嗎?你們知道賺一兩銀子有多難嗎?你們請王半仙咋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我知道了,我不是你們的兒子,就是頭毛驢,累死了也活該,所以我媳婦兒翠葉更是啥也不算,分家!”
文氏本來似是沒精打采的躺在被子裏,被文春生這樣嗆了一頓反而來精神了,馬上踢開了被子坐起來,拍著大腿嚎喪一樣。
春生爹依舊不吭聲,兒子正生氣的時候,他隻有裝啞巴才不會被嗆。
文春生餘怒難消,提步到堂屋將一口袋穀子扛進了西屋,文翠葉見狀趕緊下了炕,拉著他的手哄勸,“春生,你別鬧了,傳出去街坊鄰居會笑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