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文氏依舊老臉不臊不紅,涎著臉道:“大雙,你爹娘沒了缺家教,我也不怪你說話難聽,你從鎮上買了啥,拿出來看看啊,都是給小山和小川買的,沒有小雪的份兒吧?”
其實簍子裏裝的是給小雪買的棉花和被褥料子,但是錢大雙不想將自己的家事送給文氏出去嗶嗶叨叨一街,她虎著臉。
“文氏,我從沒有喝過你一口水,所以還輪不到你教訓我,臉是個好東西,拜托你要一下,我家不歡迎你,聽懂了嗎?”
就在這時,錢小山和錢小川放學歸來,一前一後進了屋,對文氏也是一樣沒有好臉色。
文氏訕笑著,望著小雪,語氣意味深長,“小雪,嬸子都是為你著想,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
居然!
小雪居然甜甜地笑著,居然還甜甜地噯了一聲!
與此同時,錢大雙的內心感受就是一萬隻草土狗奔騰而過!
文氏奸笑著離開,小雪翻了翻簍子,滿意地嬌笑了幾聲,就抱怨起來,“大嫂,小川做的午飯真難吃,我就沒吃幾口,你快做飯哇,我要餓死了!”
這已經不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子啦,簡直就是空降了個金枝玉葉大小姐!
是的,小雪過了個上元節,就換成大小姐芯兒了!
可你倒是心氣也高傲一些啊,爭點氣,棄了那個寧為富家妾的破想法啊!
如是腹誹著,但最終錢大雙看在閻大豹為了自己慘死的份上,選擇隱忍不發,畢竟是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即便她很累,但再多做點活兒又死不了,她語氣淡淡,“沒和麵嗎?”
小雪仿佛沒聽見似的,錢小川回應,“大姐,我午飯後和了兩盆麵,小雪嫌麵酵子味兒難聞,我就端到我那廂了!”
這時,小雪有話了,“就是就是,大嫂,我來月事了,聞見發麵味兒就惡心,你去他們屋做飯吧,做好了叫我一聲!”
前世錢大雙來了若幹次月事,也沒這麼多毛病;前世她也見多了月事期間犯各種毛病的病人,也沒聽說過小雪這樣的毛病。
小雪這就不是難聞惡心的事兒,而是來了個月事,多了個懶饞病。
打不得,罵不得,忍吧!
錢大雙自己開解著自己,和錢氏兄弟出了屋,她隨口叮嚀錢小川。
“以後,我每天晚上回來蒸饅頭,不過天熱了,你每天和一盆麵,夠蒸兩籠屜饅頭現吃就行了,哦,我和小鵬以後基本上都會在鎮上的店裏吃晚飯。”
聞言,錢小川連連點頭稱是,可錢小山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進了屋,錢小川抱柴生火,錢大雙洗著手,一轉臉就看見了跨坐在炕尾的錢小山。
見他臉上蒙著愁鬱之色,錢大雙擦幹了手,“小山,你有話直說,不必悶在心裏!”
錢小山飛快地掠了一眼錢小川,語氣吞吞吐吐,“大姐,你在鎮子上弄了鋪子,是不是花光了所有的銀錢?”